周太虽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但见两孩子哭得跟泪人儿似地,也动情瘫容,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给小满和大寒沏醒酒茶,泪水和茶水混在一起,小满和大寒却倍感珍惜地喝下了肚。
时间迅速,光阴似箭,转眼,已是一个时辰过去,但见下弦月挂枝头,照着衰败的施府,不免地让人心生悲凉,又见一斑鸠啼过,一种不详的预兆初现,又过盏茶时间,月亮钻进了云层,仿佛前程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满和大寒已是打点停当,打杂的小厮已是从马厩里牵出两匹西凉快马,一头乌黑亮丽的名曰“道风”,是施南生前的坐骑,为好友所赠,现交到小满手上,小满骑上,感动得泪如雨下。
另一匹棕色马名为“闪电”,是周边郡县为了孝敬施南礼送,一直是施雨打猎的坐骑,现交到大寒的手中,大寒骑上,感动得涕泪横飞。
周太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去吧!若有缘,咱们还会再相见,现在阴月,正好避开贾府的眼线,你俩就好生上路吧!”
小满和大寒不注地点了点头,周太轻拍了一下马臀,马飞也似地跑了起来,一眨眼功夫,似箭般地消失在眼帘。
话分两头说,这边小满和大寒骑上两匹快马绝尘而去,且不题。单表那贾府派人盯哨的安保,忽见一团云遮住了月,瞧不见了施府的动静,心中就有些忐忑,便号令手下的人:”你们且再靠近些,现在视线不好,看不清,若是走漏了“鱼虾”,咱们的头都会保不住的。”
正当两小兵欲持着武器靠近时,忽闻两声马啸北风,蹄穿南山而去。慌得那安保也骑上马,闻着马蹄声朝南追了去,临别时,甩下一句话:”快!火速回报总管,就说施府这边出事了,让他带上人马朝北追,其余人等跟我朝南追!”
如风也似地,火急火燎地闪去,倒也奇怪,跑的追的去后,那月亮又爬出了云层,开始还感觉不好的兆头,似乎却是一种好的端详,周太脸上露出笑容,望着那残月零星,虔诚地道:”真是天助我也!贱民万兰,在此代施家感谢上苍的眷顾,天公的作美。”言罢,带领着家厮下跪磕头。
话说那贾府总管文飞,正睡得香甜,忽闻排军来报贾府出事,端地掀被翻身而起,穿上戎装,戴上钢盔,手持一把剑,带着排军,呼啸向北追去。
小满和大寒虽有西凉快马助脚程,但两人毕竟不善于驾驭,加之这两匹良马又通灵性,有点认主人,约跑出十公里后,就停了下来,再怎么鞭挞,也不肯再前进半步,只在原地打转,嘶叫不停。
约半个时辰过去,安保终于是追上了朝南而逃的小满,小满刚一回过神,被被贾府的排军团团围住,小满透过一丝月光,抬手露缝,只见眼前矛枪林立,瞬间吓破了胆,汗如雨下,混身哆嗦;但又想到出发时周太对自己的交待:’切莫负了施家!’想于此,便决定要与贾府的人同归于尽。
只见那小满正欲从腰间掏东西时,却被安保撑矛飞身踢腿而来,安保一记连环腿,直接把小满从“道风”马背上扫了下来;小满被排军控制,绑了起来,安保押着小满,骑着道风马回贾府报信请功而去。
周亮自酒醉睡去,只是在浅睡眠,并没有深睡,心中一直挂念着出逃之事,因此事十有八九凶多吉少,即便是真睡着了,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知小满和大寒已经出发,便起身穿好衣服,备好行装,先是打发各路小厮回老家,四面八方散去,然后再与夫人决定带上家当去寻施雨。
待小厮们都散去后,他带着夫人正欲出施府,忽又听到道风马的蹄声回来,便觉不妙,向夫人道:”雨儿他娘,你听!这马蹄声好熟悉,恐怕是他们出事了。”
周夫人一边打点行装,一边整理着服装,显得不耐烦地道:”我说你真是喝酒醉了,多想了,哪有光听马蹄声就能分辨出状况的,他们都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现在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还回来了?我说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咱们赶紧,趁着满儿和寒儿的掩护,咱们赶紧离开。”
周亮也不敢肯定,他抓耳挠腮:’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或许是酒醉后,感觉出了错。’想于此,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请夫人上车,装上包袱,自己驾着马车,甩鞭离去。
刚到院里,那马蹄声越逼越近,周亮赶紧勒停了马,侧身对马车上的夫人道:”夫人,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出事了,看样子是被贾府的人给截回来了,这马我太熟悉了,道风马的节奏感是“啼啼哒哒......”这道风马是谁在骑?”
夫人听于此,才知刚才自己的所言,误导了周亮的判断,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起来,弱声道:”是满儿骑的!”周亮叹了口气:”看来咱们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还好满儿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相信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会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等这马蹄声过去后,咱们赶紧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