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互相看了眼,在摸不清新帝脾性前决定还是捡些不重要的事情说。
短短两个时辰的朝会却像是过了很久。在朝会结束后,众人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去。江垣修却主动留了下来。
大殿上空落落的只余二人。
裴峥坐在龙椅上淡淡看了他一眼:“太傅有事启奏?”
江垣修握着朝牌的手紧了紧,忽然跪在地上:“臣自知欺君,特来领罪。”
他这一举动倒也不出裴峥预料。在那天见了他对江袅的关心之后便知道,他对这小女儿看的格外重要。人心自是有偏差,想起疼爱安王的先帝,又想到江垣修。裴峥心中感叹,却也只是笑道:“太傅何罪之有?”
青年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容像隔了层阴霾看不清楚,可又无端叫人发冷。江垣修教导裴峥多年,但不知什么时候竟早已看不清他。
沙漏慢慢流走,男人跪在大殿上咬牙道:“此次七娘之事着实已犯下大罪,但稚女无辜,还望陛下网开一面。”
“臣愿以先帝遗卫换小女一命。”
早年先帝为防皇子之间互相倾轧,组建了一支密卫。众人皆是只知其名,却不见其身,裴峥也是无意中才知道它早在江垣修手中。
这是江氏的底牌,如今被他用来换了一个女孩儿性命。
裴峥叩在桌上的指节微微顿了顿:“太傅多虑了,七娘是孤亲赐的夫人,又怎舍得伤她分毫呢。”他语气淡淡,却听不出要归还江袅的意思。
江垣修还待说什么,便见曹直急匆匆从殿外而来,伏在裴峥耳边像是说了什么。
龙椅上的男人面色未变,只是眼底清冽叫人看不透情绪。
“太傅若是无事就退下吧,孤昨夜一宿没睡,此刻也有些乏了。”青年话中逐客的意味已经很明显,江垣修叹了口气,只得退下。
直到男人走了,裴峥眼神才凌厉了起来:“怎么回事?”
曹直看了眼座上帝王有些犹豫:“是清宁宫那边,说是夫人有些不好了,问陛下该如何?”曹直并不知殿内是七娘而非三娘,只以为是昨夜闹太狠了,此刻耍脾气。
可裴峥却知道一些。
七娘身子若弱,有心疾,他昨夜就已经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