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坨傻傻地看着我笑,却不说话。
我心里着急,就催他:“快点说嘛。”
“老者同意收我为徒弟了!”
老者这个称谓,在黔州很流行,就是老爹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倒是有点纳闷。
肥坨又喝了一口酒,喜滋滋地说:“就是前两天我剁了王毛狗的两根手指头之后,老者突然和傅支书凌找到我,老爹还竖起大拇指说夸我是条汉子,值得做他的徒弟。于是就答应收我为徒了。”
什么?肥坨剁掉王毛狗手指的事情我老爹知道了?
我蹙眉冥思好一阵,瞬间明白了,王毛狗为什么之后不再来找麻烦,而且傅凌瀚还和我老爹一起找到了肥坨,甚至还夸奖肥坨是条汉子……多半是我老爹付给了王毛狗索要的两百块钱。
这笔情,我暂且记下了。
“好,大贵,老者成了你的师父,你也要想我对待我师父一样对待自己的师父!”
既然我老爹不把话挑明,估计是不想让肥坨觉得欠了他的人情,也不愿意肥坨因此丧失了那份血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肥坨义气归义气,这样莽撞行事早晚会出大事的,交给我老爹磨砺磨砺也是好事。再说他摆了我老爹为师,自然绝不会离开马鞍山了,杨梓姐妹就有人照顾了。
我端起酒杯和肥坨碰了一下杯,又象征性朝杨梓磕了一下桌子,说:“大妹小妹,我去城里的这些日子,大贵哥哥会照顾你们的,我呢,会按时给你们寄生活费和学费来……”
“哥哥,你要去多久?”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杨梓突然问。
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吃了一口菜,装作若无其事的杨梓说:“我有个堂哥,就是在城里上班的那个闵德晗,他说……他们工厂在招临时工,大概要做半把年的时间,一个月能挣百把块钱。我也想过了,庄稼我们已经栽完了,这一阵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大贵哥哥呢还可以拖煤炭挣钱。你们也知道,我也不能做法事了,不如出去挣点钱,到收庄稼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还能挣个好几百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