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分毫不让,房内一片死寂。
若说越则煜是只高傲的虎,那林子朝便是条不顾一切的饿狼,他会将一切挡路的人、事,撕碎,吞咽。唯有仇人的骨,敌人的血才能填满仇恨带来的空虚,偏执带来的疯狂。他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妨碍,自己选定的路。
任何人!包括越,则,煜。
看着林子朝昂扬的头,眼中倔强的坚定,越则煜冷笑一声。只怕今日,他才终于看到了藏在最深处的林子朝。之前的种种,怕不过是他做出来的戏码。
“不过三年的主仆。哼,那好啊,顶撞主子,以下犯上,家规罚棍四十,可有意见?”抬了抬眼皮,嘴角一勾,本是冷酷的话倒让越则煜说的轻佻,像是在风尘中玩笑。
“领命——”
……
煜王行军打仗,军功斐然,靠的便是赏罚分明。赏的不含糊,罚的也让人胆寒。
四十棍?
林子朝眉头一挑,又要受罪,只不过他心甘情愿。
夺人性命时,他心狠;蛰伏无忧阁时,他卑贱;他可以像一把匕首,刚硬如铁;也可以像一粒沙子,低到尘埃;即便是被人唾弃辱骂,只要能让他达成所愿,他愿意擦净身上的唾沫,抹去身上的菜叶,依旧向那些人报以微笑。
他抛弃了一切尊严,骨气,只为让那些欠他命债的人,连本还回!越则煜是傲慢的,他不能容忍别人的违抗。但林子朝明白,总有一天,自己与他会站在两极。
估摸着领完四十军棍后的自己,必是动弹不得,林子朝便趁现在,拎着药材探访周家母子。
周安胜白天出门做工,家中只剩周老太一人。坐在床榻边,周老太对林子朝连连道谢后,二人便闲聊起来
“老婆子我眼睛虽瞎,但看人准。听你的声儿像是个女娃,细细弱弱的,可没想到几副药下去,老婆子我身子一下好了许多,比那乌湖山里的草药还灵。小先生厉害啊!”
林子朝客气的应着,突然周老太长叹一口气,抓住林子朝的手,小声说道:“小先生,老婆子问您件事儿,您可莫要瞒我。郎中看病不是有个望闻问切,那您从面上看,安胜的身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