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是几日?”赵政转头冷视卫缭,带着莫名的杀气。
“臣……”卫缭大急。秦楚两军隔水对峙,楚军龙马骑兵屏绝北岸,咸阳城又紧闭城门,秦军要想知道城内的消息,只能靠出城就食的庶民。这些庶民只许出不许进,楚军更驻扎在王宫苑囿,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粮草,什么时候会南渡渭水。
“寡人再等五日,五日后荆人若仍未渡渭……”赵政咬着牙关,腮帮不断的抽搐。
卫缭见此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急揖道:“臣知也。臣知也。”
赵政只愿意再隐忍五日,咸阳城南城,七丈二尺的城墙上,熊荆正眺望着渭南连绵不绝的秦军军帐。战争不是谁的人多,谁就能打赢;秦军精锐不是攻入南阳方城,就是在围攻邯郸,眼前这些秦卒大多数老弱……。饶是如此,他还是被一眼看不到头的秦军军营所震撼。
十日前他曾在白鹿塬上一览秦军军营,但那时的秦军并没有现在这种规模。五十万、六十万、七十万……,熊荆不断猜测秦军的数量。
“秦人军幕即阵列,不知有阵几何也。”淖信也站在城头眺望秦军军帐,他只能看到视界内有四道军阵,更远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
“秦人多矣!”斗于雉放下陆离镜忍不住惊叹。“我军重骑破阵之术,已不可用。”
秦人军帐重重叠叠,除了靠近渭水特意空出、引诱楚军南渡的五里,整个渭南无边无际,全是营帐。重骑兵或许能击破一两道军阵,再远就不行了,无休止的破阵只会让战马累死。
“秦人阵若城池,四面皆备。然城池不可移也,进之、退之,城池皆破。此时重骑趁隙猛击其幕府,秦人必败。”斗常把庄无地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说话的妫景闻言只是一笑,似乎在骄傲战争仍要骑兵进行最致命的一击。
“东野之军何在?”熊荆放下陆离镜,问起南阳驰来的援军。
“禀大王,东野敖已至上洛,最迟五日可至渭南。”占领咸阳后,借助昌平君府上养的信鸽,楚军和郢都之间建立了双向联系。天下诸国的局势、东野敖率领的援军,齐魏两国对东郡河内郡的争夺……,这些消息畅通无阻的传入咸阳。援军到了上洛,两军决战已不远。
“若是能晚十数日相决,秦人亦粮尽也。”被诸将嫌弃的鄂乐站的最远,他不赞成马上与秦军决战。秦军人多,耗粮也多,短时间粮秣或许无忧,时间长了肯定输运不及。那时候再行决战,或引诱秦军北渡,楚军必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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