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未归,如何提前?”项燕想的是救赵,赵国如果不救那就真亡了。
“大王不归,亦要提前。”成介大声道。“此时秦军百万之众尚在赵国,下月或许赵国已亡。秦军回援南郡、咸阳,于我大不利。”
“赵军三十万于番吾大败,国内已无可战之卒,不救赵国赵国必亡。”项燕急道。可惜他只是大司马府府尹,不是楚国大敖,不知诸敖的决定。
“攻秦即救赵。”成介道。“我攻秦国,秦军必回援……”
“攻秦岂能救赵?”项燕干脆站了起来。以前他同意复郢,那是因为李牧守住了井陉塞,一旦攻秦,秦国伐赵力度变小,也许赵国就挺过来了,现在李牧已死,赵军大败,除非楚军攻到蓝田,不然秦军绝不会从赵国全部撤军。
“攻秦、救赵皆在诸敖,不在大司马府!”项燕站起,成介也站起;项燕激动,成介更激动。两人猛然对视,目光交错好像要撞出火星。
“你为若敖氏一己之私,竟要亡赵?”项燕不再隐藏心思,直接抨击成介的私心。
“放屁!何谓若敖氏一己之私?复郢之战只为楚国。而你又为何救赵?不正为你项氏一氏之利?”成介大怒拔剑,剑尖指着项燕喝道:“你既敢相辱,便应拔剑!”
“无礼!”淖狡就要阻止两人的决斗,没想到他话正出口,项燕已经拔剑。
“止!”这次已经不是淖狡一个人阻止了,其余诸敖全站了起来。成介如果和项燕决斗,死了谁都是楚国的损失。
“成敖辱我项氏,自要比武相决。项氏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人,太一庇佑,请证真伪。”项燕的剑没有归鞘,而是接受成介的挑战。他的左手抓在锋利的剑刃,鲜血顺槽而下。
项燕明誓,成介也明誓,两人的决斗无可避免,旁人看得摇头长叹。可对这种事又没有办法,每年死于决斗的楚人没有一千也有数百,朝堂并无调整喊止的意思。唯一的好处是两人明誓后就不再举剑相向,打断的商议得以继续进行。
“赵人,秦也;秦人,赵也。”成介道。“赵人通秦已久,昔日更不救我楚国,与其救赵,不如攻秦。攻秦原定五月,我以为当提前最少半月,如此秦人不及回救,你等可行否?”
成介问向诸敖,也问向大司马府在坐各司。昭黍道:“大王尚在塞外,如何提前?”
“大王尚在塞外便在塞外。”成介提起这件事就青筋暴起,他甚至想另立楚王。当然,这只是气头上的想法,不现实也不可能。“我军先下竟陵以及汉水诸城,大王可从淮上直入旧郢。”
“旧楚人如何?”攻城当然不要大王打先锋,大王的作用主要是唤醒旧楚人反秦。旧郢沦于秦人之手已近五十年,虽然风俗未变,可很多人只知道自己是秦人,不知道自己是楚人,这需要大王亲自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