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隐忍不发的李牧怒喝。“大敌当前,岂能乱国?!”
“大将军不乱国,身死国灭矣!”代地民风粗旷,说话更是直率,赵敖再道。“以颜聚代大将军,换将也。然召大将军至邯郸,何故?此欲诛大将军也!”
“你……”都尉直言不讳,李牧脸上大变,他喝道:“左右!押他下去,军法处置。”
“大将军交兵权于颜聚,后必悔之,我赵国亦亡矣……”帐内甲士迅速把赵敖押下去,他人虽下去,可声音一直从帐外传至帐内。诸将大多赞同,怎奈大敌当前,不交兵权便生内乱。
“大将军……”诸将有人想再劝,李牧已经挥手,“退下吧。”
“大将军请听我等一言……”诸将再道。
“退下!!”李牧大喝,声音直震耳膜。诸将见他真怒,不舍退下。
“你也要劝我?”其他人都走了,然而腹心狐婴未走,李牧对他一笑,带着厌倦。
“我无可劝。”狐婴长叹了一声。“交兵权予颜聚,其必出战,我必败也;不交兵权予颜聚,邯郸诬我谋反,军心大乱,赵葱又以两万王卒攻我,秦人趁机拔城,我亦败也。”
“便无计可施?”李牧苦笑,他也是想明白这一点才拒绝了赵敖的建议。前年可拥立公子嘉,去年也可拥立公子嘉,但现在绝不可拥立公子嘉。
“我无计。”狐婴对李牧一揖到地,“相邦万不该使建信君通秦,如今楚王不在郢都,合纵无成。哎!”
内部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许外部可以解决,但赵粱挑拨秦楚互斗的计策断绝了外援的可能。
“退下吧。”李牧没有对狐婴没有半点责怪,对赵粱也不怪了。赵粱是计未成,如果楚王真被秦人击杀,楚军必大举攻秦,便是自己也会弹冠相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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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奉王命,以受武安侯之兵权!”两日后的番吾,颜聚终于在诸将目视下李牧交接兵权。
“臣奉王命,予兵权于颜聚大将军。”李牧也是大声,可他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一种悲哀。
“诸将有何异议?”幕府里的斧钺被亲随取下,李牧持斧钺而问。
没有将率说话,他们全都低头。
“诸将有何异议?”颜聚的斧钺也持在了手上,他看向低头的将率,目光傲然。
一样没有将率说话,唯有赵敖直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