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呈送诸敖。”郦且的回答有些意外。“项侯以为,以全国之税修大梁五十里北城可,修陈、项、彭、上蔡或可,修大江六城和五岭不可……”
“项侯之意是各修各城?”成本项燕没提,他提的是修防线的钱由谁承担。
“然也。”郦且道。“大梁北城当由全国县邑出钱修筑,陈、项当由颖水诸县邑出钱修筑,彭城当由洞庭郡各县邑出钱修筑,夏邑当由……”
“五岭当由越人出钱修筑?”顺着项燕的意思,熊荆推断道。
“然。”郦且重重点头。“两百五十里不过两万四千多金,十年修成,越人非不可……”
“若我军大败,秦军长驱直入,楚人是否要退至五岭以南?”熊荆再问道。
“以项侯之意,各县邑当自守之,城破与城俱亡,不需后退。”郦且说出了项燕等人的心思。
“糊涂!”熊荆斥道。
郦且没有回应,很早他就知道项燕等人和郢都的意见在某个地方完全相悖。从熊荆布置五岭防线起,便有南撤之意,但淮上诸县邑心里并不想南迁,尤其是租借大梁北城之后。
撤到江东去、撤到越地去、甚至撤到五岭以南去,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胆怯的行为。与其如此,不如集结兵力与秦人一战,毕竟秦军打不过楚军。
这种想法看似非常英勇,郦且却以为极其愚蠢。楚秦决战时,秦军征发一百五十万军队轻而易举,这一百五十万军队分作三个波次投入战斗,前两个波次使楚军处于极度疲劳状态,当最后一个波次五十万精锐投入决战时,二十万楚军再勇猛,也必然失败。
再则,如果秦军集结重兵,但不与楚军马上决战,而是拖延。不决战同样需要耗费粮秣粟米,当楚军粮秣耗尽不得不撤退时,秦军突然发起进攻,楚军不可能不败。
秦楚虽有兵甲、战术差异,但这种差异还没有大到可以忽略士卒数量和两国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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