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望得出神。
“七年未见,难得李施主还记得贫僧!”
“七年未见,大和尚可还记恨老夫?”
李德裕将目光收回,落在面前的茶盏之上。
空闻口诵一声佛号,神色不悲不喜,“既入佛门,便已没了世间的那些恩怨纷扰,又谈何记恨一说!”
“倘若佛门子弟都如大和尚这般看破世事,老夫当年也就不必如此了!”
“佛无红尘、无欲、无无欲,倘若人人都能做到,岂不是人人都成了佛,李施主又何必挂怀!”
李德裕闻言不由笑道:“原以为大和尚不会收留老夫,现在看来老夫倒的确抛不开这世俗之见!”
“只是......”
李德裕略一犹豫,“只是此间事大,倘若成功还好,如若失败,怕是要连累大和尚了!”
“阿弥陀佛!”空闻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贫僧虽心入空门,可身却依旧还在俗世之中,既在俗世中,又如何躲得开这俗世之事,佛心向善,若能使苍生免于涂炭,却也是无上功德,又与李施主何干呢?”
“哈哈哈......”李德裕朗声大笑,“与大和尚说话倒是宽心得很,当今陛下素来敬佛,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恢复佛家诸事的!”
说着,李德裕端起茶盏将茶汤一饮而尽,而后缓缓起身,冲空闻躬身说道:“想来前边的事谈得已差不多了,老夫还是得在这俗世中继续受俗事之苦!”
说罢之后,李德裕径自出了禅房,而后向着方才离开的厢房走去。
当李德裕来到厢房时,正看见李浈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见李德裕进来,当即上前一把抓住李德裕的手,埋怨道:“文饶公可来了,您方才跑得倒是痛快,也不怕晚辈出了什么岔子!”
李德裕随即笑道:“哈哈哈,你若是连一个金吾卫的裨将都应付不来的话,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