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答话,传来的仅是一声勒马叫停,待得座下战马停了奔跑势,沐颜这才看向唐北鸿,但还不等沐颜开口,只见唐北鸿冲着沐颜拱手行了一礼,嘴上却是说道:“还请沐将军让开,勿要挡住了我将士的去路!”
“唐北鸿,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本是要来劝阻唐北鸿,但唐北鸿此言一出,落在了沐颜的耳中,这登时就让沐颜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这就冲着唐北鸿大声喝道。
听得这话,唐北鸿才知沐颜赶来所为何事,却是不打算听得沐颜所劝,只见其面色一沉,也不认同沐颜这话,只是答道:“战事未停,我天秦大军更是陷于危难,唐北鸿身为天秦将士,自是要与袍泽同生共死,又如何能因为些许小伤就躲在后方苟活!?”
说完,也不等沐颜再开口,唐北鸿口中大喝一声“继续行军”,这又带着麾下将士朝着战场方向赶去。
“你给我等等!”
见着唐北鸿不理自己便要离开,沐颜不能答应,只听她唤了一声,纵马奔至唐北鸿面前拦住去路,又急切说道:“你之前打了一场,如今部下多数带伤,又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比起眼睁睁地看着袍泽战死,区区伤痛又算得了什么!?”
想也不想便是一喝,只见唐北鸿瞪目看来,与往日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又闻他沉声喝道:“沐将军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于我?你可是认为我唐北鸿乃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不敢去与叛军一战!?”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连忙否认一声,唐北鸿如此与自己说话,沐颜对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相对,但她还是忍着怒意说道:“我是怕你莽撞行事,这才赶来相劝,比起你的伤情,我更是担心的还是战场上父亲的安危,若是你执意要去送死,我这也不再拦你!”
不想沐颜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唐北鸿听着便是一阵愕然无言,而沐颜说完这些便不再理他,只是朝着战场之上看去,在见到父亲身影,好似并未受伤之后,沐颜心中又渐渐放心下来。
“你与叛军已是战了一场,部下更是伤亡惨重,当需好好休养一番才是,这余下的战事,自有我父亲接手,那叛军绝无取胜的可能,你又何必逞这一时之强?若是大军之中人人都像你这么轻易地送死丢了性命,往后还有谁来守卫我天秦疆土?”
父亲无事,沐颜心中稍安,这便收回了目光,又与唐北鸿说道:“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能不能听得进去,但你也该好好回头看看你的部下,他们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哪里还能与叛军再战?你就这样带着他们上了战场,这与让他们去送死又有何异?你身为他们的将军,可曾对得起他们对你的信任?”
说完,沐颜抬手一指,便指着唐北鸿麾下的那些将士,其两眼却是盯着唐北鸿不放,也盯得唐北鸿更是怔然…
被沐颜盯得无言以对,唐北鸿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又顺着沐颜所指看去,见到的却是自己部下一个个身负重伤地惨痛模样,众将士此时都只是匆匆地包扎了伤口,那布条绷带之上都还有不少鲜血溢出、浸出一片鲜红,更有甚者连胳膊腿脚都断了去,却还是坚持着让同袍搀扶住自己,或是用唯一的手拿着兵器,只待再跟着自家将军冲上战场去杀叛军,要为自己与弟兄们报仇…
此时,见着自家将军回首看来,目光落在自己的伤口或断肢之上,都会让自家将军面色更为心疼难看,但这些天秦将士们还是勉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又昂首挺胸起来,便冲着自家将军大声地喊道:“将军,我们没事儿!”
“对!都是些小伤小痛,算不得什么!”
“将军,我们还能与叛军再战…”
“将军,快些再领着我们上战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