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隐看到君逸握紧的拳,听到他指节的骨骼被捏的咯咯作响,君逸看着她,看她站在苍茫的落花中,他仿佛看到了她的死亡,看到了她被埋葬在花海的最深处......
许久,君逸说,“三日后,月神山,你的命,是我的。”
你的命,是我的。
画心回想起君逸的话,只觉得十分难受,连君隐都知道,君逸的意思是,她的命属于他,他不让她死,那就谁也别想动她分毫,哪怕是天命。
而她竟可笑地以为,他是真的来,取她的性命。
“强用禁术逆天改命,会......死吗?”
“逆天之行,亘古未有,你问我,我也不知。”君隐漫不经心地品了一口只有这画情谷才有的月莲茶,见画心紧张得脸色煞白,笑着打趣道,“不过,你还好好活着,他怎么可能舍得死。”
君隐知道,以君逸的能耐,无论身堕何方,他肯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并且他,已经做到了。
君隐心中感叹,这月莲茶还真是好茶。
月莲花天地间只有一株,几万年前被君逸侥幸所得,月莲花见月而开,花色皎洁,莹透如玉,食之甘甜,是养颜驻容的极品,彼时甚多仙子求而不得,就连君隐也未曾求到,众仙皆知这位战神性高冷,品格孤绝,想必是自留了这株不染凡尘的神花。
却未料,几日后,君逸说月莲在其洞府水土不适,此等神花最宜养在画情谷的碧幽池中,并且亲自去了一趟画情谷,厚着脸皮求幽居谷中的神女帮忙照料。此后某战神便借着赏花的名头,时常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去画情谷叨扰。
想到他那个面冷腹黑却一遇上画心便温润如玉的弟弟,君隐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了一个弧度,缓缓笑开。
“瞧你神态自若,想必他定是安然无恙。”画心看着君隐嘴角的笑意,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眸光转亮,面露浅笑。
“看来你还没睡傻。”君隐满目笑吟吟地低头啜饮,还不忘油嘴滑舌一句。
一句话,彻底安了画心的心。
她知他,尚且安好无虞。
其实,君隐并不想画心去寻君逸,却也不忍瞒着她,看她仓皇而绝望。
他明白那种感受,万年前他感知不到任何君逸的神息时,立在忘尘殿外,觉得整个天地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灰白。再没有妖冶的红,也没有馥郁的水蓝。
而他成了最后的神。日月轮回,不死不灭,享受着子民千秋万代的供奉,也承受着无休无止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