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启点头,“陛下就这一位皇子,迟早是要立为太子的。”
“但是,以杨相为首的大臣们仍想阻拦……”
廖启喟叹,道:“阻拦?始终都是徒劳。”
中年男人闻言面容微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子正……”
中年男人忽觉眼眶泛酸,已经许久没人唤他“子正”了。
这么多年,人前人后他都是田内侍,“杜子正”死去许久许久了。
廖启浑然不知他片刻间心中涌起的百转千愁,再唤一声:“子正啊!有时,我真后悔当年没有勇气追随殿下而去。若去了,咱们省下好多烦恼。”
“难道你现在才开始羡慕庭显?我羡慕他好多年了哟。”顿了顿,又道:“死不易,活更难呐。”
二人摇头悲叹,同时看向身旁空位,杯盏俱全,故人已逝。
传习所,槿园。
玉姝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开的正盛的木槿,叹了又叹,画笔在瓷碟上蘸了又蘸,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落笔。
老僧所言冤魂二字,时常在玉姝耳边回响。
在她愿意安安静静做谢玉姝,不去深究过往之事时,这两个字,把她心底那点不甘重新挑拨起来。她不断告诉自己,现在她是谢玉姝,一辈子都是谢玉姝。况且,有些事,并不见得非得搞个清楚明白才是好的。
玉姝叹口气,可是,不明不白的活着,真的好么?
“谢玉姝,就你会躲清静,跑槿园来也不言语一声儿!”老远的,陶四娘朝玉姝没好气的大声呼喝。语调儿不甚美妙,可在丛丛盛开的木槿中穿梭而来,火药味儿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