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灯昏暗。一片昏黄洒在小小一方卧室里, 宿炎飞将信展开,眼神晃过几次, 终于狠下心盯了上去。
字体隽秀, 能看出写信者当时的心情。青年所记录的, 应该是两年前与某人有约, 最后却被爽约了的故事。
宿炎飞将信纸翻来覆去, 好想要将这封信盯出朵花儿来。密密麻麻的字体间, 尽是无法掩映的失望。
宿炎飞了解青年,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不争不抢的人,此时却为了一届陌生人波动至此。
右手狠狠捏在信纸上,素白被捏得皱起来。宿炎飞一目十行,越看越是生气。
自己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被人这么忽视,要是让他知道是谁……
忘了那些踟蹰,他不由细细看了起来。目光在每一丝字里行间中掠过, 连拐角都不放过, 想找出蛛丝马迹。
甫一把心沉下来, 他就觉出些不对来。
众所周知, 影子的诞生离不开人类的死亡。但这封信里……宿炎飞手指一动, 搭在“爷爷”两个字上。
一届影子,怎么可能有“爷爷”这种东西。
他翻来覆去的看, 信中这人的口吻, 完完全全是站在人类的方向说出来的。无论是打算去旅游, 还是真心实意与某个“人类”产生交集, 都不太像是影子会做出的事。
宿炎飞把纸放在桌子上, 一时有些茫然。灯光忽闪一下,映得上面的字迹更加模糊不清。
“你在想的……究竟是谁?”
孤身一人站在卧室里,男人低下头,眸光黑沉。明明昨天这里还多了一人,似乎都闻得到沐浴露清甜的香味,现在却什么也不剩。
他还记得青年对他的承诺。现在想起,一个影子突然转变心态要帮助人类,确实是很值得深思的一件事。
为什么之前没察觉到呢?又是谁敢这么忽视骆泗?
既然青年一时也无法离开民事局,自己也只能花点时间来调查这件事。男人仔细又看了遍信纸,可惜唯一出现的能找到实处的字眼,就是“水乡”。
再没有其他信息。宿炎飞皱眉,他将信纸折叠起来,塞到怀里,转身出了房门。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迎来了第二天清晨。男人的家离民事局很近,拂晓,天微亮,男人已经揣着口袋,赶到民事局,守着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