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维尔偏过头看他。那头银发依旧干净,骆泗却能想象出来它染血的样子:“我一个人就够了。”
骆泗突然意识到,腰上这股精神力,很可能刚从某只虫子的体内破出。
他有些眩晕,捂住嘴唇:“难道你喜欢这样?孤身一人直入敌营,取敌性命?”
他应该不会喜欢。如果喜欢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根本调整不过来的样子。
满身的血腥之气,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尽数淹没。
亚托维尔皱起眉。他有些不解,嗓音低沉:“我应该这样。”
仍旧是那副按程序行事的样子。
骆泗试探着抬起手。他摸了摸亚托维尔横在一边的胳膊,确认了那处肌肉紧绷,硬邦邦的。
“如果你不喜欢。”他轻轻捏着手上肌肉,希望能让人放松下来:“可以和队友一起战斗的,亚托维尔。”
这个人也许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合作,什么叫做分担。他的世界只有命令、程序,“常识”应该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包括黏在自己身边也好,所谓的“保护”也好,都是他按常理行事的一部分。
见亚托维尔依旧没有回话,那双眼睛专注地望着他,骆泗只能尝试继续安抚:“倾听内心,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看,很多事,你根本不需要一个人应下来。”
亚托维尔依旧看着他,仔细的。军装上的大洞早就被修补好,除了还摆在桌面上的纱布,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的伤。
骆泗轻轻拍着手下这只僵硬的胳膊,想起早上听到的传言。
“你曾经……接受过人体实验吗?”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问了出来。
室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床幔映得影影绰绰。骆泗看不清面前人的神情,只能察觉到那搭在自己背上的精神力触须一顿。
男人点了点头:“有过。”
虽然是一问一答的形式,但好歹对话是在推进。血腥味越来越浓,骆泗皱起眉:“为什么?是你自己想去吗?”
亚托维尔偏过头。察觉到怀中人的不适,他抬起手,摸了摸那双蹙在一起的眉毛:“因为命令。”
果然。眉毛痒痒的,骆泗往回缩了一点:“你可以拒绝。亚托维尔,没谁是生来就该为别人奉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