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人还有点自知之明,但却没有用在点儿上,不想着利用有限的条件将未来规划得更好,却将这点子斗志用在了拈酸吃醋上。
笑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争取让西子从更加客观的角度看到那姓石的本相。
“因为这个,就先哭了一场?”笑笑又拿出一方新帕子来递给西子。
西子看是那黄格子的手帕,便知是今日戏院里发给观众的:“他这些日子想的太多,你给他找的画戏院海报的活计也要置喙一番,认为是在为金家干活……或许是我把他逼得狠了,让他连画家的清高都渐渐失去了。”
“你逼他什么了?”
“自从上回你同我谈了,我便提出想了解他的家庭……他倒是答应了,但是一拖再拖,又说要在别处买房子,一时间又开始发狠挣钱……”
笑笑努力让自己不陷进某种情绪里,尽量站得远些看得清些:“这怎么算是你逼他?若要谈论终身大事,总归是要了解家庭背景的。再说到买房置地,于男方来讲,那不是应当应份的么?再说,买房子是他自己说的,谁让他不带你看他家的祖宅呢。”
笑笑自顾自的说了一通,一时又担心西子的面子上挂不住:“我是有什么说什么,与你亲厚才会讲这些,我只问你一句,你还要给他机会吗?”
西子半晌不语。
“就知道你一时放不下。依我说,这件事就听温四哥的,晾上他三个月,他若心里有你,自然会有所应对,到时即便他力量单薄,我亦会为他想办法,就像当初帮芙蓉那样。”笑笑说到做到,但内心却笃定,这个人不可能有宁哥那样的勇气。退一万步讲,假如这个人真的能豁出去,笑笑倒真愿意帮他一把,谁让自己的闺蜜心里只有他。
西子被笑笑感动了,正要说些什么,又听笑笑的:“换言之,如若他像今日这样躲躲闪闪不理不睬,那你也就死了这条心吧,自此与其断绝关系,另觅良配。”
西子无声地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子坐在深夜的马车里,谁都没再说话。
第二天西子就请了病假,说是身子一直弱,想要在家调养一段日子。——除了笑笑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西子请假的真实原因。
因为芙蓉与西子的相继请假,学里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课间时分也只剩了笑笑、瑞彩与霓节,而霓节偏偏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翻话本子。
瑞彩依然如故,在学里与笑笑形影不离,但从不谈及自己的感情生活,笑笑也从不问——每个人有各自处理情感的方式,有的人擅长向人倾诉,有的人则擅长自我消化,再说,笑笑自认并不是很好的情感顾问,西子那边的事尚未帮助处理清楚,瑞彩这边就更不好说了,且对象还是自己的哥哥,夹在中间反倒为难。
笑笑除了上学之外,就是处理生意上的事,闲暇时还会去看看芙蓉或西子,这两位好友如今都待在家中,但心情却是云泥之别:芙蓉那里总是一派欢天喜地,唯一的小烦恼大概就是抱怨那位宫里的教习嬷嬷有些严格,嫌每天上一个时辰的教习课太久……要么就是抱怨自己瘦身没有成效,本想着在大婚之前再瘦上两三斤,谁知道宁哥三天两头给送好吃的,准新娘没瘦下来,反倒胖了二斤……这些都算是芙蓉当前的烦恼。
相比之下,西子这里却是一派愁云惨淡,说是调养身子,却比以前更加消瘦了,笑笑也无法,只能给她买一些有趣的话本子或画册,希望能为其解解闷儿。
“他给我捎了幅画过来。”西子对笑笑从不包着瞒着,此刻便展开了画给笑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