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那盖肩还绣着花儿呢,可精细了。”
“绣的什么花儿?我倒没大注意。”
主仆俩没心没肺地聊上了。
早燕想想,道:“好像绣的是鱼魫兰。”
“什么兰?”
“奴婢也不懂,也是听咱们府的花匠娘子说的,说那是白兰中的奇品,有花十二萼,花瓣晶莹澄澈,好像还说什么进入水中就沉下去找不到了……反正那唐姑娘的斗篷盖肩上就绣着十二朵透白的兰花,衬着瓷青的底子,特别好看。”
丁璐道:“白花儿有什么好看的呢,丧气呼呼的,要我说,还是新鲜的颜色好看!记着,明儿就去找裁缝做一件带盖肩的单斗篷,我要葱绿的,那才鲜亮。我也要鱼魫兰的花样儿,只是不要白的,你说什么颜色的好呢?”
“大红?粉红?”早燕觉得好多美好的事儿一到了她们小姐这儿保准就变得不伦不类了。
“那多俗气啊。”丁璐嘴角弯起来,“我要做十二种不同颜色的鱼魫兰!就像是肩上披着彩虹一样!”
那样还是鱼魫兰么。
丁璐兴冲冲的,嗅了嗅廊前的一株榆叶梅,折下来两枝拿着玩儿,又见客房里的灯还亮着,想那方伯母和母亲还在谈天,自己闲得无聊,还不如听她们说说话儿呢。
来到客房,见两位夫人捧着茶杯,吃着瓜子,倒是谈得不亦乐乎。
“后来呢?”母亲追问着什么。
方夫人笑道:“后来可不就娶过来了!这还传为了一大佳话呢!”
母亲帮方夫人满上茶:“现在这世道真是不同了,姑娘家都要拖到十八·九岁才肯成亲。”
“不比咱们那时候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女孩的人家可以把小棉袄多留到身边儿几年了!”方夫人打趣。
这话说进了母亲的心里,母亲笑了好久。
丁璐见方夫人桌上的一只陶瓶空着,便把那花枝放进去:“这是我为伯母摘的花儿!”
母亲‘哎’了一声:“这是方夫人晒的水,明日准备浇花用的,你这孩子成日总是粗枝大叶的,再者说,天这么晚了,哪里有夜里送花插花的道理。”
丁璐吐吐舌头,乖乖坐到母亲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