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散了头发,由小笛儿给宽了衣,整个人泡进澡盆,只觉得解乏舒服,听着小笛儿问:“姑娘用什么味儿的皂角?”
“园子里到处都是玫瑰花,我还是避开花香的好。此时这样闷热,倒不如用薄荷味儿来得清爽。”笑笑将水撩向自己的手臂,只觉得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沉香味。
小笛儿却迟疑道:“园子里?姑娘莫不是还要去园子?”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可不想错过这样美好的玫瑰宴夜晚。”笑笑的眼睛望了望窗前花篮里的那些盛开的鲜花,“再说我都睡了一觉了,整个人精神多了。”
小笛儿咬了咬嘴唇不再做声,继续为姑娘洗头发。
“我方才吃醉了,有没有出洋相?”笑笑猜到其中有故事,“不必藏着掖着,实话实说便是。”
小笛儿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姑娘方才又是唱,又是叫……又是作奇奇怪怪的诗句,几个丫头都拉不住,最后还是温公子将姑娘扶进客房的呢,”小笛儿清了清嗓子,“幸而当时都是自己人,没有被外人瞧见。”
又是唱,又是叫,还有奇奇怪怪的诗句?不不,最重要的是:“温公子?哪个温公子?!”
“温四公子。”
难怪身上这股子沉香味如此熟悉,分明是他身上那颗迦南珠子的气味。
饮酒时刚听说了舒颜对温西岫的评价,说其竹烟波月,青衫凉笠。——自己是如何在这样一个人物面前又是唱,又是叫,又是作奇奇怪怪诗句的?!
这简直是唐笑笑来到元龙朝之后最大的一个噩梦。
“我作的什么奇怪诗句?你可记得?”笑笑恨不得躲在洗澡盆里不出来。
“反正不是五个字的,也不是七个字的,而是很长很长的句子,似乎还平平仄仄压着韵。”小笛儿给笑笑洗好了头发,就用梳子蘸着薄荷露梳理湿头发,“大多数奴婢也听不太清,只记得姑娘说太阳死了,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怎么怎么了……还一直在念着一位姓董的小姐,那位小姐家里似乎养了很多匹野马……还有一位姓灰的姑娘,反正就哎呀哎呀的一直叹气儿……”
这是把歌词儿都念出来了?自小就是这样,经常记不住歌的曲调,却能很牢的记住歌词。
“温家兄妹说什么没有?”笑笑半天才问道。
“他们不过哄着姑娘进屋歇息,自然就有问有答的,”小笛儿用干手巾给姑娘擦头发,“姑娘并没有越了大格,不必担忧,谁吃醉了都难免话多。”
笑笑也不再多问,自己顶多是念了些现代的文艺作品罢了,若真的出了丑,小笛儿定然不会瞒着自己。
自我治愈了一阵,才定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