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有她的事情,我让她校对那舆图呢,难得四婶婶对那京都的舆图感兴趣。”自从阮氏见到那舆图之后,一直兴致勃勃地想要印刷成册。
笑笑坐在这眠空亭中,难得有一个独处的机会,很该独享一会儿此刻的宁静。自来到这元龙朝,身边总也有丫头陪着,进了女学,也总有同窗们伴着,遥想前世,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喝茶,一个人游泳,甚至一个人旅游的日子,就像梦境似的。
“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不必找人来陪了,左不过就在自家门口,小坐一会儿就回了。”笑笑道。
描红看了看姑娘,便点点头,同那小丫头先行离去了。
笑笑一个人在眠空亭中坐着,静静的,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仿佛自己是一个初来世上的婴儿。
呵,这眠空亭莫非有魔力,能够让所有心浮气躁之人变得心如止水。
笑笑舒一口气,从竹椅上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的水色与桥廊,近处的竹林与泊船,恍惚间,竟有种归隐山林之感。
可惜,人生并不只是一张图片。
只要活着,一切都在无穷地运转——是哪一位讲过,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事情就是变化。
笑笑慢慢走出亭子,来到那两条乌篷船边,近船之处的水上生了一大丛白色与虾红色的睡莲,笑笑踏上船,从近处欣赏那清洁无尘的花。
船篷的一头落着蜡染的古朴布帘,使得笑笑的所在之处竟无人看见。这种感觉很好,自成一方世界,陪着自己的,只有这乌蓬船与睡莲。
船中干干净净,还可躺卧歇息,笑笑躺下来,望着船篷外一荡一荡的水波,竟打了个小盹儿,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被一阵热闹的声音吵醒——
“香篆呢?就等她了!”
“春葱,你是不是把园子里的花草都给摘光了?好家伙,还拿了个包袱兜着!”
几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引起了笑笑的好奇,透过船篷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三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各自摘了一大堆花草,不知要在河边做什么游戏。
不一会儿远处又跑来个丫头,提了个小篮子,里面也是满满的花草:“你们来的倒早,我等我干娘睡下了才偷偷溜出来的。”
其中一个丫头笑她:“香篆,你干娘不愧是管药材的,你这是把二太太的药材都给偷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