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客随主便的好。”夏凉一笑,对贺鸾枝做出个请的姿态。
贺鸾枝喝一口茶,用帕子揩了嘴角,便伸手拈出一支来——花笺子的底端略扁,方便画图写字,但见其上画着一树粉梅,贺鸾枝看旁边的字写着‘鸳鸯梅’,又翻过来看笺语,见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
“噗——”秋紫苏第一个笑出来,“是谁这么乖滑,写出如此绝妙的赏花词!”
贺鸾枝的脸色微红,指了笑笑道:“瑛园这样坏。”
笑笑:这个,就是想来个不一样的梅花笺,谁知道你手气这么好的。
秋紫苏来了兴致,很快就掣了第二支笺子,上面是雪白满笺的极小的花:“是珍珠梅吧……”秋紫苏看了看上面的字:“喷雪花,倒是有人也把此花叫做喷雪花的。”夏凉已经凑过来看了笺子的反面,慢慢念出来:“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几个人怔了怔,一齐笑起来,夏凉直劲儿摇头:“诗词竟能这般写么?倒是越嚼越有味儿!”又略略一思索:“此处的下雪,可是白头之意?”
“恰是似像非像之间,才有意趣。”笑笑摇了摇手里的戏猫小折扇。
“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秋紫苏怔怔地看着这支花笺,半晌不语,抬起头看着笑笑:“瑛园可否将此笺送我?”
“秋学姐拿去便是。”笑笑点头,看来对方是被木心先生原创的这句话触动了心事。
“下一笺谁来?”贺鸾枝望着余下三人。
夏凉与西子皆不动声色,笑笑便挽起衣袖:“我来掣一支!”
一支细长木笺子拿在手中,西子先凑过来看:“是芙蕖!你不就是荷月生的?”
笑笑看到芙蕖二字,已经知道了背面的花词,内心倒是喜欢的,翻过来笺子给西子看:“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西子似有所感,捏捏笑笑的手:“这支笺子好。”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连笑笑都觉得自己长大了似的,虽然‘实际年龄’已经成年,但回到元龙朝仿佛又从十二岁重新成长了一遍似的。
连秋紫苏都道:“瑛园这句倒有些禅意,不愧是莲花了。”
“你看,都没什么的,只管放心掣了便是。”笑笑将芙蕖笺子放在手边,饮一口茶,对身旁的西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