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细想了想:“那便罢了,第一胎还是慎重些的好。”
金氏是个懂事的,笑道:“五妹妹提醒的是,前儿那软软的曲奇饼也是好吃的。”
“这就让厨房做几味曲奇,给大嫂子送去。”笑笑忙道,暗忖,赶紧做奶油蛋糕出来救救急吧。
金氏今日也不再站着了,被老太太逼着坐在榻上,还给垫了厚厚的条褥,看看众人,实在不愿大家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自己,便指了八仙桌上的两瓶花道:“六妹妹和七妹妹的花艺精进,不愧为花艺社的学生呢。”
桌上摆着两只黑陶瓶子,一只连枝带叶满插了金黄色长蕊的杜鹃花,另一只亦是插的杜鹃,选了桃红、粉红和白色,配着玉簪的罗纹叶子,倒也别致。
老太太一直忙着金氏,孙女们带来的花儿也未细看,此刻细细端详一阵:“两个丫头有心了,这踟蹰花儿论起来虽不及梅兰菊莲,却自有一番烂漫,尤其在南方的山上,开得极盛时就像放火烧了山似的。”
展颜一直独自坐在一边,穿着一身海棠红的时新宫裙,见人们如此说,便道:“你们花艺社的学生们常常拿着一本《花九锡》的,如今这踟蹰花可有花九锡配得?”
嫣然笑道:“踟蹰花不过山花罢了,照四姐姐说的,合该举行一场插花会了,严格按着宫里的牡丹会来铺设,那花九锡一道也不能少:立上重顶帷、备上金错刀、引来甘泉、摆上玉缸、置上雕文台座、还要画图、翻曲儿、美醑、新咏……”
立宸先就笑了:“六妹妹好一张利嘴。”
展颜不依不饶:“那些风障玉台的就罢了,但画图咏诗该不难的,你们就没给这踟蹰花儿做几首诗?”
莞尔见展颜无事找事,便道:“四姐姐是诗社的,不若姐姐给做一首呢。”
笑笑道:“你们若是真个作诗,不如求了三姐姐呢,她最有才情。”
舒颜倒也细细赏了桌上的花,听见笑笑此语,只道:“这却做不得,辛稼轩只一句‘空山招得海棠魂’便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