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天色是真的暗了下来了。
当小安注意到屋子只有一张小竹床之后,才想起了,这十天以来,昏迷之中的他一直霸占着唯一的竹床,很有可能,妇人一直都在他身边看护着他,油生内疚,拿起柴刀走出了屋子。
妇人道:“孩子,你干嘛去?”
小安道:“我打算搭建座屋子。”
妇人道:“做张小床便成。”
小安微微一怔,道:“娘,这屋子虽然够宽,但是”
妇人道:“就在这床旁边再打一张床――娘要看着你睡觉。”
小安心头一酸,他知道,妇人对他的疼爱,简直视如亲子了,甚至,那强烈的情感,仿佛,失散多年的孩子获得天赐机缘重逢相见,恐惧着昙花一现之幻象,力图把之严严实实搂紧怀里,不让他再次离开一般!
但是,小安有些别扭呀,毕竟,都二十出头的男生了,撇开那些男生睡眠时期的各种羞人的生理现象,就说他有一个历史遗留下来的裸睡习惯,就够让他尴尬的。当年,他坠落于断月崖之后,衣衫破碎,在崖底深层足足裸奔了十年,过着最原始的日子。十年呀,足够把开始的不适应淡化,甚至,形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在数月之前,他以“蓑衣哥”的形象在峨嵋派里还能够保持定力穿戴整齐的“和衣”睡觉,决计不是说他已经割弃了他的习惯,只能说,他的意志之刚强,可以凌驾习惯之上。
或许,有同学要疑问,他的意志既然那么刚强,那么,为何,他在峨眉山上可以做到,这儿就做不到呢?
其实,这个问题的实质原因并不难理解,在峨眉山上,他带着非常严谨而戒备之心理,他自然为了隐秘许多东西而把自己武装起来,而在这儿,他仿佛真个儿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试问,世间之上,谁会对母亲心存戒备呢?
也正因如此,他就是担心,由于自己的放松,做出了一些尴尬的行为。
但是,妇人的语气和目光都那么的坚定不移,他吃吃道:“娘,孩儿已经长大了啊,这个,这个不大适合吧?”
“切!”妇人才懒得跟他婆婆妈妈的,挥挥手,强势的道:“别给我说那些没用的,你是我儿子,就是八十岁了,还是我的儿子,除非,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娘啦。”
小安心里莫名一紧,忙道:“好吧好吧,娘,您说什么就什么好啦。”
妇人神情此才一缓,柔声道:“嗯,这才乖嘛,快去吧,一会就天黑了。”
小安道:“没事,孩儿虽不是专业木匠,但是,捣鼓点玩意儿,还是轻而易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