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门儿敞开,司徒姑娘钻出来,站于伞下,美眸微抬处,映入她眼帘的是悬挂船头的大红灯笼,浓雾般密集的雨线之中,依稀可见灯笼上三个描金字儿:
玫瑰舫。
她忍不住轻轻叹息,梦呓般轻喃:“好久没回来啦”
“谁说不是呢,”她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材高挑娇脸如画的黑衣女子,“其实,我不想你有再踏上一步的时候。”
司徒姑娘微微一笑,却有丝丝苦涩,幽幽道:“或许,这世上,总是有着一些东西,好像梦魇一样,即便是你惊醒过来,试图换个睡姿逃离他的掌控,却偏偏,一旦入眠,又延续他的折磨。”
黑衣女子轻轻一叹,道:“上去罢,别让老朋友久等啦。”
二女共具一伞,踏上横架在“玫瑰舫”与岸上的板桥,很快便上得画舫。
船舱里面,灯光柔和,琴瑟交融,丝竹轻鸣,红毯上,四名貌美如花的女子翩翩起舞,那乌云长发,那盘旋舞袖,如梦似幻。
按往日这个时节,原该是高朋满座,或达官贵人,或年少多金,或风流名仕,在灯红酒绿之中,觥斛交错间,在美女如云里,猎艳满园春色。
然而,此时此刻,那贵宾席上,却只是坐着一个白衣中年人。
白衣人脸有些儿黝黑,但是,却一点也无碍他的英挺和俊朗,更掩盖不去他嘴角淡淡的冷傲。
江南江湖,牛人如云,可谓卧虎藏龙,敢在这一带骄傲于色的人,毕竟不多。
不过,白衣人面前的矮桌上,那时令瓜果旁边,横摆着一把檀木鞘宝剑,如果你认得这把宝剑,甚至看见剑柄刻着“端木”二字,你就会承认,他,这个白衣人,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在二十年前,江南有三把剑,其中,有一把便是端木世家的端木白。
不错,这个白衣剑客,正是二十年前,便已驰名武林,在江南武林的三把剑之一的,端木白。
“二十年啦”端木白喝了口酒,有些趣味索然的轻轻低喃,放下酒杯,眼里掠过一丝深深的怀念。
“端木先生,我的姐妹是不是照顾不周,使得您感慨无趣啦?”
舱门移开,黑衣女子和司徒姑娘并肩走了进来,然后,分别在端木白下首左右两边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