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疼,本来一个阳光幸福的年少时光,是一个人应当有的,即使自己遇上父母离异,渐行渐远,那也是成年后的事。童年至少是开心的,而他的童年,和邢卿、连山竟有相似之处,充满了生离死别之痛与人生无常之苦。
邢卿,选择了用复仇之心去对抗回忆中的黑暗,让生命为了复仇而活,或者说,如果没有遇上成言,他会逐渐黑化。连山,选择了忠诚与献身,用对明娘子的绝对忠诚甚至丧失自我来寻回生的意义,如果不是因为明夷代替了原来的明娘子,他会在抖m的路上越走越远。
时之初显然比他们坚强独立很多,但即使如此,他也一定曾度过无比痛苦无助的时分,在被迫苦炼武功时,服用有害的提高内力药物时,为了家族或者说伯父的利益为了阿爷的平安而为人驱使时。他对韦澳的崇拜,对其理想国的认可,便是他所寻找的自我拯救之道。只是在明夷看来,旁观者清,韦澳不过是另一个令狐而已。
明夷能为他做的,就是越来越深入他的内心,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他生命中的支撑,也让自己手中的权势和财富成为未来两人对抗敌人的资本。
想到此,明夷胸中一团火熊熊燃烧,所有的沮丧和失落、迷茫和困顿,都被燃尽,只剩下满满的斗志。
只说了句:“之初,有我在,你的生命里也不会再有阴霾。”
说罢,明夷自己觉得矫情,东张西望找些其他话题来,说今晚为何还未有月亮云云。
明夷感觉得到时之初一直看着她,眼光似有温度,可自己刚说过这么酸的话,还是有些害羞。
“伸手。”时之初说道。
明夷愣了下,伸出手掌,轻飘飘一件东西落在掌心,一阵暖融融的甜香,再看,原来是一小簇金黄色的秋桂。她深深呼吸,那种让人心情愉悦的香气融入了身体,极高兴:“何时摘得的?”
时之初说道:“你方才似在神游,我路过一家院墙,闻到香气,便飞身去取了一簇来。喜欢吗?”
明夷忙不迭点头:“喜欢,有很安心的香味。”
时之初说道:“明夷于我,正如此金桂。被这带着暖意的香味围绕着,便觉得世上一切都变得毫无狰狞之感,自然便有笑容,饮水都觉得甜。”
明夷心花绽放远胜手中丹桂,更觉得自己所说的比他相比完全算不上肉麻,赞他:“之初何时学得如此会讨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