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诗人了。
沐韵在电话那边笑了,诗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笑。诗人只觉得女人的笑声很好听,是他听过最动听的音乐。
难怪会打电话,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诗人说不是。诗人问沐韵有没有忘记什么事。
那头沉默了,诗人静静的等待着,他想,女人也许能想起来。
呆瓜,我要结婚了。
手机掉到地板上,又立刻被诗人捡起来,他更加语无伦次了。
电话被挂断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诗人的手一直举着。世界那么大,他第一次感觉容身之所。
礼堂的角落里,诗人孤独的静坐着。他买了件特别贵的西服,特别贵的裤子,还有一份特别贵重的贺礼。诗人提前三个小时到场,来诅咒这场婚姻,祝福她爱的人。
诗人在婚礼前离开了,他想,如果人的生命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就不存在抉择了吧!
村南石板桥从前往后数第三排第四个,是沐韵的家,诗人方向感不好,绕了好几个圈子。
您好,我是沐韵的朋友。诗人弓着身子,有些拘谨笑着。
老人从木椅上爬起来,看着诗人,眼睛里透着沧桑。
小韵的朋友,你可是第一个找到这儿的人。老人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问道,你是不是叫呆瓜?
诗人摇头,为什么要这么问?
老人微垂着头,拄着拐杖的手轻轻颤抖着,银白的头发在太阳下闪着光。
小韵以前说过,要是还有人能找到这儿,那个人一定是呆瓜,怎么,你不认识吗?
诗人低下头,嘴边扯出一抹笑容,眼角控制不了的湿了,沐韵一直把他似的死死的,从来没变过。
沐韵离婚了,紧接着人间蒸发,诗人发了疯似的找她。女人曾经去过的、女人可能会去的、女人也许不小心走错的地方。诗人一直找下去,一直做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仿佛染上了瘾,只好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