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打人脸,虽不大力。
但,这确确实实地就是在羞辱一个人的尊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夏渊打脸了还能笑出声来的,全岳阳城的江湖之中,目前只有金不换一人能做得到。因为他是商人,脸皮子最不值钱,也最懂得取舍之道。而,此时此刻这位王府师爷的城府,显然比金不换差了那么一丝丝…
先前夏渊嘴巴上的羞辱,他能忍下来。然,这次实实在在地盖耳光子,他却接不住了。在夏渊轻拍之下,他的目光瞬间化冷,哈笑转怨,抱拳两手硬硬地僵直在原位,久久不动。
淡淡道:“渊爷…今时不同往日,还请自重些好。”
话冷…
有怨气横生。
胡师爷说得比夏渊先前还要缓慢许多,是从牙缝子里一点点漏出来的。
“哦?”夏渊闻言,立马就装起了一副不解的样子。冷色稍退,盛起浓浓的玩味,笑问:“今时怎么不同往日了?我倒想知道,是风平浪静太久,把你的胆子养肥了,还是你觉得刀子磨得锋利,不怕我这渊爷了?”
“噌…”
夏渊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此时此刻任谁都能从他那两颗眯起的眼睛,感受到深深的杀意。师爷身后数十丈开外的列阵军士,都不由自主地把手掌握到了腰间刀柄之上。数百丈开外的瀛水涛声依旧,只是甲板之上的气氛,则比先前更沉重了许多…
今夜宴席还未真正开场,夏渊也还未正式入场。只是刚等登台,才出现一会儿,插曲就已经连连上演,夏渊也是把他那嚣张得无边无际的痞子气焰,发挥得淋漓尽致。下马立威夺势,打狗不看主人,就如夏渊先前所说的那般,简直就是横行无忌至极致了…
虽说,这符合他贯的品性作风。
但,把这幅作态放在今夜里使出,那其中所隐藏着的深意与倚仗,就直把此间的人心儿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难道,他真的不把那位王爷放在眼里吗?
如果这是如此,那他身后的依仗,那得有多么惊人和恐怖啊?
“……”
作为最能体会夏渊此刻杀机的人,胡师爷的两鬓发末,已经不由得渗出些许汗迹。或许是后悔一时的鲁莽,忐忑犹豫许久这后,他微微抿了抿嘴巴,极其艰难地掀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咬牙道:“渊爷您会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