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起身,深深一躬到地,由衷地说道,“这便是陛下与众不同之处!”
皇帝吩咐内侍摆上酒菜,兄弟两个对饮。
皇帝又对吴王说,“王兄你也得体谅父皇,他担心的根本不是你,而是担心利用你身份来作文章的某些人。”
吴王道,“有陛下在,微臣断定再也无人敢提及此事了。”
二人对饮,皇帝亲自把盏,忽然问道,“以王兄看,天下诸州哪里算是重中之重?”
李恪知道,这是陛下在考自己了。
这个题目如何应对,应对的好与不好、对不对皇帝的心思,有可能直接关系到自己今年的去向。
吴王虽然不善言辞,但心思并不弱于任何人,此时心中急闪一念:陛下可不是问我想听书、还是想看戏,这是军国大政!我说的对与不对,所关甚重。
他恭谨地看了一眼皇帝,猛然觉得自己就这么一闪念,仿佛皇帝已看出来了,此时正笑呵呵地盯着自己。
关键时候,母亲那句话跳了出来,“陛下问什么你便如实答,千万莫在陛下面前耍心机。”
吴王起身答道,“陛下,天下最重之州,当推扬州。扬州物华天宝,税赋之首郡。扬州稳与不稳,于社稷相关甚重。”
皇帝问,“其次呢?”
吴王答道,次者当属荆州江陵郡,荆州乃是米粮之仓。从荆州往东,岳州、鄂州、江州、扬州,这几处地方都是紧要之所。
而且长江从巴山峡口奔腾而出之后,所有大的折拐之地,全被这几州占据着,这些地方都是抗、防江汛的要点。
皇帝再度点头,对吴王的答对十分赞同。
长江出巴山之后,自荆州折向东南,在岳州突然折向东北方向,在鄂州再次折向东南,流至江州再次折往东北,最后在扬州又往东南方流去了。
巴山夜雨,多么的恬静宜人,诗情画意。
但在长江中下游,带来的却是水面高涨,堤坝危悬,数不尽的良田市井、锦绣升平,时时承受着江汛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