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雕的是一个坐像,小刀下的方漓身子前倾,头微微抬起,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眼中有着笑意,眼角却挂下一滴泪。
木像的右手伸出,悬在空中,不知在做什么。
方漓想:“这是什么时候的我?”她可想不起来了。
方无还在继续,眼神专注而温柔,他用刀轻轻削去一丝,方漓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怎么没看出来,多这一丝,少这一丝,真的不同吗?
显然方无眼中是不同的,这里刀一旋,那里取过兽皮快速摩擦,木像的眉眼便愈发精致了。
只是这姿势实在奇怪,直到方无又用小木块加工出桌凳才好些。
然后他拿出一小块木条,削成长长平平的形状,在上面刻下“方无”二字。
木条放在雕像的手下,手指正划过“无”字上扬的弯钩,微微上挑。
方漓怔怔的,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小心地摸了摸:“我昨天原来是这样的么?”
方无给她欣赏了一会,然后取过木板写:“能送给我吗?”
方漓失笑,还了给他:“这本来就是你的。”
总不能因为雕了她,就成了她的吧。
方无喜不自胜地接回来,在屋里转了转,不知道放到哪里好。
最后还是去了他原本的卧室,放在桌上的花瓶旁,自个儿又欣赏了一会。
天色已经大黑了,方无这才发现,忙又去端饭菜。
方漓看他雕刻入了迷,也忘了这事。白虎可怜地缩在一边,一动也没敢动,更没闹着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