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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身边的那白脸乞丐先是沉思,又道:“其实我的故事和姑娘倒是差不多呢。”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拨地上的泥头,“我家是卖水果为生的,生意是一年不如一年,直到今年,是最后的一次希望,只要能卖了那一车的果子,就可以维持好久生计。谁知道,因为路滑,车倒了,倒在路中央,来去的所有路人,都冲上来捡,没有一个,不把果子占为己有……把我最后的生路,给抢走了……”
“要是大家生活的都好,又为什么要疯了一样地去抢别人的东西?”兰儿叹气,“就因为这样,你成了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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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在窗外盘旋着飘,挟持着冬风,吟儿不知道小秦淮、短刀谷此时在做什么,就像小秦淮、短刀谷也不知道这些狱中人一样,他们都以为自己为了国家、为了这群百姓所以在江湖奔波劳碌,却不知道他们和民众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都有武功,可以以之捍卫自己的尊严、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可是这些人不一样,他们只能尽量使自己不要更加可怜,更加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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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们抱了几坛子酒来,喝得五六分醉,谈到了小秦淮,吟儿显然要去听。“小秦淮昨天失踪了一个领,急得到处在找,居然还有功夫带着那群百姓闹腾!?”“可不是,秦大人苏大人最怕的就是那李君前,他还怀疑他们那个领被我们抓住了。”“他们不是反金的组织吗?怎么和朝廷对着干呢?”
吟儿一怔,心里忽然又响起黄鹤去挖苦的声音:“他们连吃穿都不足。”“仅靠你们五十个有什么用?”而且这五十个,现在还剩下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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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中有一个了疯的女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不停地用头去磕牢门,牢头喝酒喝到兴起,她也吵到极致,不免要被牢头嫌恶:“你这凶婆娘!你再给我疯!反正你明年就要被处斩了!安静点过活!”那疯女人冷静地听完,就咬着衣袖倒在墙角躺下。
吟儿看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怜悯油然而生,忽然又晃过一点点自己母亲的影子:希望我娘,不要这么可怜……
龙头老大像被狱卒刺激到了,抱着头独坐一角,失去了以往挂在脸上的凶狠,吟儿现了这一点,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
龙头刚强的脸上全是无奈:“老婆还在等我回家……可我就要处斩了……我没有想杀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我杀的……她娘家的人不准她来见我,可是,我知道她想,我多想告诉她,不要再等我回去,不要等我……”龙头以往的专横为一种男子的温柔所取代,吟儿仿佛看见了他的妻子,一边纺纱一边等他回来,可他,是永远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