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皇帝走进小院的时候。
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只有春水。
两年前她便已经从宫中脱了籍贯,现在是王偃青的婢女,算是王偃青的私人物品,只是王偃青早已经烧了那张契约,春水要走,没有人能拦下她。
她抬起头,延陵皇帝却是摇了摇头。
春水这才收拾情绪,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王偃青在脑海里想着棋局,忽然笑着说道:“你这一子落得,很有意思。”
能让王偃青都出口夸赞的人物,在洛阳城里,不会太多,尤其是在棋道上。
陈炳郡想了想,摇头道:“偃青先生这一手棋,没有半点破绽,不管怎么看都是比不过的。”
王偃青笑道:“你才二十出头,再有个十年光阴打磨,自然便胜过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陈炳郡笑道:“哪里哪里。”
王偃青笑了笑,还想着说些什么却是被顾师言出声打断,“算了,我懒得看你们两个在这里互相吹捧。”
王偃青哈哈大笑,陈炳郡也是有些开心。
原来这两人,哪里是在做什么高手之间的顶尖对决,原来只是在下那些市井百姓里无聊用围棋棋子创造的五子棋。
黑棋白棋,不管是哪一方,只要有五子相连便算是功成。
围棋无人能够胜过王偃青,于是这位偃青先生便想出了下五子棋。
这种棋,别说是陈炳郡,就算是春水也能和王偃青杀得个旗鼓相当。
王偃青倒是乐在其中,并无半点愤懑。
下完了一局棋,王偃青并无半点再开新局的想法,反倒是扭着头问道:“你如此年轻,便愿意在工部蹉跎一辈子?”
对于普通官员来说,能够在六部之一任职,自然是八辈子烧来的高香,不算是一桩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