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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难叙(2 / 2)

“不愧是林家正统的云鹤剑法,”她摩挲着剑柄,似笑非笑,“这般干净利落,连我都忍不住羡慕了。”

林之鹤收剑入鞘:“比不过柳夫子的剑道造诣。”

“林少爷这话说的,”南问柳踢了踢张泽,确定对方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才放下心来,“你我如今一个是世家贵胄,一个是乡野夫子,这般叙旧情,只会平白惹人笑话……”她忽然欺身上前,两人距离挨得极近,近到南问柳能清楚看见他的每一根眼睫。

她悠悠笑道:“方才那剑再偏半寸,此时被钉在墙上的可就是我了。”

林之鹤垂眼看着她,没有躲。

不会偏的,他想。

风掠过竹林发出沙沙轻响,他视野里是落在她发上的皎洁月色,鼻间是她发上若有若无的松香,和五年前她躺在他怀里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的血浸透衣摆,浓烈得其他所有事物都是灰扑扑的一片,只有这鲜红色的血格外鲜明,在今后无数个漫长的夜里都徘徊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在铺天盖地的喊杀声里,他死死扣住她的手腕,直到体温一寸寸变得冰冷,直到脉搏一点点停了下来。

而此刻,那道脉搏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跳动。

是鲜活的、有温度的。

“你何必总是拿话刺我。”他强忍握住她手的冲动,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知道的,我……”

南问柳猛地后退三步,惊鸿剑咣当一声收入鞘中。她脸上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方才的张扬都是幻象:“林少爷说笑了,五年前那一剑没要了你的命,是我学艺不精……若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失手。”

执法堂弟子们齐齐倒抽冷气,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个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挑衅之意。林之钰更是红了眼,若非兄长横剑阻拦,重明鸟的火焰几乎要烧穿南问柳的袖口。

唯有林之鹤情绪最为稳定,视线掠过她眼尾那点殷红小痣,喉结微动:“你信不过我。”

“我是信不过林家。”南问柳道,“虽说大家都是为了大景吧,但在这之后,谁飞黄腾达,谁一落千丈,谁又去完成所谓的必要的牺牲……这其中弯弯绕绕可太多了,你说是吗,林大少爷?”

这话越说越过分了,旁观者纷纷低下头,连呼吸声都压得几不可闻。容汐攥着右手后退半步,忽然意识到这场对峙早已超出她的掌控——那是独属于南问柳与林之鹤的战场,旁人连窥探的资格都没有。

林之鹤闭了闭眼,转身向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的沈珮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祭酒大人。”

只是这一瞬间,他先前流露出来的一丁点情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成了那个面无表情、冷冷冰冰的林家嫡长子。

沈珮有些拿不准现在的情况,朝南问柳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南问柳指指林之鹤,对她挤眉弄眼做了个口型:撵走。

“哈哈,好一出故人重逢的大戏!”张泽忽然没来由地大笑起来,寡淡的脸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他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南问柳,“学宫想把我带回去审?怎么,你觉得我会供出我的主子是谁?”

南问柳抱着臂,懒洋洋道:“倒也不必这么自信,我有的是手段。”

“那当然,柳夫子,柳夫子……哈,我早就该想到的,名字里都带个柳字,都是剑道大家,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张泽咧开嘴:“你今晚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千不该万不该放我进了竹涧居的屋内。我虽然不认得五年前的青翎卫统领,但我主子可是对她挂念得紧呢……”

南问柳脸色骤变,抓住他的衣领:“说,你主子是谁?!”

她从未与旁人提过自己过去的身份,今晚虽然故人均在此处,但林之鹤也不曾在众人面前点破她的身份——她当年假死做得滴水不漏,连林之鹤都骗了过去,在所有人眼里,肯定都以为她死得不能再透了才对!

张泽根本不可能认得她的脸,又是从哪里发现了她的身份?

张泽扬起一个阴狠的笑容,瞳孔中倒映出南问柳的影子。

“自然是,”他一字一顿道,“你桌子上,放着一支断裂的白玉簪……”

林之鹤猝然抬起眼,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猩红。

完全是本能反应,他腰间长剑伴着鹤鸣声出鞘,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刺向张泽的咽喉!

然而比他的剑先到的,是自张泽胸口处穿出的匕首。

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南问柳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视线顺着刀尖望过去。

——握着匕首的人,居然是孟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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