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示下,你是三品,仲某只是个七品编修,金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此刻,仲逸对这位戎马一生的行伍之人,都有些刮目相看了:方才那股硬汉子的劲儿哪去了?
看来,是时候向这位副总兵,拿出更大的‘诚意’了。
“石大哥,将仇四那日送我们的银票给金大人看看”,仲逸朝石成略略一笑。
石成立刻领会:看来,仲逸是要彻底打消金少尘的顾虑了。
一旦将仇四在半道拦路送银票的事说出,就足可说明对他是真正的“推心置腹”。
“哎呀,当初有人说起博野县、保定府的事儿时,末将还不信,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先收银票,以此来麻痹对方,暗中该怎么查,还是怎么查。
最后,银票也上缴朝廷”。
金少尘看到银票之后,终于明白:为何方才仲逸与仇四那般客气了。
“末将误会钦差大人,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金少尘拍拍胸脯:“从此刻起,但凡末将知道的,那怕是听说的,都会一字不拉的告知大人。同时,钦差大人有任何差遣,末将万死不辞”。
“若这‘听说’也算的话,还有人说仇鸾当初之所以能当上这个宣大的总兵,也是靠贿送财物的方式,通过严士蕃走的门道”。
不过,这话才出口,金少尘却再次双眉紧锁:“这个要是写上去,圣上还能信吗?”。
“若要圣上信,那就拿出更有力的证据,这个道理,恐怕不用仲某提醒你吧?”,仲逸用手点点他:先写下来吧。
说归说,仲逸心中却越发有些失望起来:如金少尘所说,无论仇鸾贿送俺答撤销对大同的围攻,还是他用同样贿送财物的方式,在严士蕃那里博得一个总兵、甚至平虏将军的差事。
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品‘听说’是远远不够的。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蛋,真正意义上的空穴来风之事,少之又少。加之以仇鸾、严士蕃的做事风格: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儿,也不足为怪。
离京之时,师兄宗武曾说过:当初在白羊口一战,仇鸾明明战败,本人也差点被俘,可最后他向朝廷上的却是‘捷报’。
既然仇鸾敢冒欺君的风险讳败为胜,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金大人,你再想想,知道此事的,还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