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层考虑,文泰这才给夏通判去信,一来为了照顾仲逸,二来可以通过他了解西北官衙的门道,以此将严家的勾当做实,可谓一举两得。
尽管如此,仲逸依旧觉此事太过危险:“若外叔公执意要孩儿拿这封信,那想必这位夏通判是认信不认人,孩儿就……”。
“你是说,不告诉夏通判真姓名?”,吴风补充道:“日此即便有人打听到,也不会想到少爷你身上,只是少爷您要稍稍乔庄一番了”。
仲逸笑道:“吴大哥说的对,我正是此意,这乔庄之事倒是简单,回头我请师姐帮忙,只是非但不能露出我的来路,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外叔公”。
“如此甚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文泰起身向他肩膀拍拍:“难得来一次,就陪外叔公在这里好好饮几杯”。
……
“捐纳?此事你师父果真同意了?”,文泰上了年纪,酒量明显不及仲逸与吴风二人,才饮两杯,便放下了酒杯,却打开了话匣子。
仲逸立刻回应:“正是,家师的意思是:捐纳遇事则开,若真有合适的机会,可以一试,真想与他们斗,不入仕恐怕很难伤及要害”。
文泰放下筷子,饶有兴致道:“还别说,你小子还真是个做官的料,有你师父的教诲,再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就说蠡县吧,你就干的不错”。
“起初外叔公并不赞成你入仕,这官场如同个大染缸,泡的时间久了,恐怕连自个儿之前是什么模样都忘了。不过自古以来留的千古美名者也不乏其数,或许你的命格里,还真有入仕则达这一说”,文泰感叹:“我与你祖父做了一辈子官,也就是五品六品,你小子要是有出息,做个一品大员来……,不过,要做个好官才行”。
“孩儿谨记外叔公嘱咐,定做个好官,绝不为我陆家、文家丢脸”,仲逸举杯而立,向文泰保证起来。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在一旁的吴风不由笑出声来:少爷还未做官,举手投足间倒是有些模样来。
说起捐纳之事,就不得不提袁若筠的老爹礼部侍郎袁炜,只是仲逸想着:从上次与外叔公谈起袁炜时的情形来看,他们二人间似乎并不熟悉,如今捐纳之事还未开始,到时若有必要,再向他老人家说明情况吧。
朝中之事最为诡异:这一派,那一派的,时而水火不容,时而又不远不近、不清不楚的。时来运转,或许这一派的人,保不准日后又到了那派。
没有永远的对错,没有永远的敌我,永远的利益才是亘古不变的。外叔公是娘亲的叔父,自不用说。袁炜乃袁若筠的老爹,况且又是师父的故交,他们二人分别在刑部、礼部,各自为属,互不隶属,而每人身边的人又不尽相同,还是让他们各自为主,相安无事才好。
三人就此说说笑笑,仲逸与吴风多喝少说频点头,而文泰则是多说少喝频开口,人上了年纪话便多了起来,更何况是在自己的外孙面前呢……
从文府出来后,街上行人已寥寥无几,天色不算太晚,只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平日里那些闲来无事之人,恐怕也只得呆在屋里,围着火炉喝酒说笑,或者打打牌、喝喝茶,总之不会来到大街之上。
为了避嫌,只得谢绝外叔公的挽留,不能在文府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