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满意的点点头:“逸儿不必担心,外叔公都这把年纪了,他们能奈我何?倒是你,只身一人打入罗府,万事要小心才是,万不得已可直接来府上找你吴大哥”。
仲逸点点头,之后便将若一当铺那价值八千两的歙州砚台与回春、妙手二药铺药材的字画宝贝一一告知了文泰。
“原来如此……”,文泰听的仔细,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之前对于他们如何敛财倒是有些传闻,没想到当铺与药铺二项是这样操作,如此多的店铺、如此大的手笔,这若是时间久了,该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真是骇人听闻啊”。
“老爷,您可否联络都察院的那些御史,一起联名参他严氏一本?”,吴风有些迫不及待:“少爷,还有那些伙计掌柜、运货之人都可以作证”。
“不妥,不妥”,文泰连连摇头:“这些人充其量只是个人证,而除逸儿外,他们还有谁敢站出来?况且,逸儿方才已经说过,这些药铺与当铺本就不在他的名下,即便官府查起来,又能如何?如此上折子,反倒是会打草惊蛇”。
果真是刑部的老人,仲逸只是说了个事情的大概,外叔公便立刻知道他们如何幕后操作,细细一想也是:若是凭几个人就能将他们参倒,那严家早就死过一百回了。
“得要找到藏银的地方,如此既有了物证,还能将这笔巨银填充国库”,文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声音却格外有力:“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如此才能伤到对方元气,这笔银子一旦出事,罗龙文也只是个喽楼,不过严家也会乱了阵脚”。
仲逸立刻上前一步:“孩儿正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么一大笔银子,想必他们定是挖空心思隐而再隐、匿而再匿,如今孩儿刚为他们做事,日后再伺机而动”。
文泰再次点点头,只是一直叮嘱:“关键要找到那批银子,至于其他的都好说,眼下朝廷北方随时可能起战事,但国库的存银已无法支撑旷日持久的粮草军械开支,皇上正为此事发愁呢”。
“哦,对了,方才你说要去陕西布政使司西安府”,听说仲逸要去西北,文泰吩咐吴风备好笔墨,立刻书信一封。
之后文泰向仲逸叮嘱道:“西安府有个姓夏的通判主管粮田、水利、刑讼,正六品与外叔公交情颇深,到了那里后,你若遇到什么难事可找他,或者想了解什么当地不为人知的事,拿着这封书信便可”。
“不行,不行”,仲逸见状连连摇头:“若孩儿将这封书信拿出,那岂不是向外人说明我们的关系?要是被姓罗的知道,再告知严家后,他们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哈哈哈,逸儿果真是从凌云山所学,想的周全,只是此事你有所不知”,文泰一脸轻松道:“这个夏通判当年也是五品京官,正是因为得罪了严家才被降为六品,好多年都未动了。当年外叔公还为他说过情呢,他恨死严家,至于姓罗的那点事,他在京城时早就有所耳闻”。
其实,当年仲逸的祖父陆本佑发生陆家庄之事后,受牵连的还有文泰,只是严氏为了给外人一副就此罢休的姿态,才未动他,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文泰也就是从原先的刑部六品主事升为如今的五品郎中,之后再未动一步。
相比而言,这个姓夏的通判则倒霉了许多,从五品降为六品,而且远离京城,也没有落个实职。
一府之中,上有知府、同知,下有各县知县,同判虽为六品,其实远不如一个七品知县来的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