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姐与你青梅竹马,这是其他任何人做不到的,而袁若筠出身名门,有个礼部尚书的老爹、吏部郎中的兄长,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宋洛儿指着自己道:“唯独我宋洛儿,既不是和你一起长大,更没有那么显赫的家世,这一点,是不是与穆一虹有些相像呢?”。
仲逸直起身子,微微一怔道:“这个……我倒时没想过,穆一虹从小与亲人失散、又靠自己立足。一路走来,虽然赚了不少银子,但对世态、人心的把握,不是你能理解的”。
宋洛儿迈过头来:“什么就我不能理解?那为何要说这些呢?一个女人在外,若是没有一个家、一个可靠的家,终归是不踏实的?”。
仲逸苦笑:“一个家?咱们仲府?别的不说,就筠儿来说,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在穆一虹的眼里,仲逸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恩人,甚至于一种特殊的‘亲人’。
用她自己的话说:仲逸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早在浙江杭州府时,穆一虹就尝到了无亲无故的滋味,虽说有养父一家,人还算不错,但毕竟不是自己的爹娘。
后来罗龙文出事后,牵出了他在浙江杭州的买卖,穆一虹养父的东家自然跟着倒霉,所有这些人从此之后便没了踪影。
来到京城后,穆一虹先是在罗龙文的安排下,凭借她过人的才艺,在罗府聚集各种人物议事时,茶余饭后唱唱小曲、抚琴之类。
后来罗龙文、严氏相继被杀,从此穆一虹借助之前结识的关系找了一处院落,继续她的才艺。
前来之人都是熟人,大家饭后喝喝茶、听听琴曲,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后来名声渐渐大了些。
比如之前翰林院的庶吉士费思应,也就是仲逸在翰林院的同窗。当初正是他拉着仲逸一起去穆一虹那里,否则仲逸真还不知道此事。
当然,客人临走时总归是少不了赏银的,其中不乏出手相当阔绰之人,日子久了,她的财富自然就积累不少了。
若论出身而言,穆一虹几乎是没有出身的。
但若论财富和阅历,莫说一般的男子,就是大门大户的人家,也不是轻易可以比拟的。
然而这不是情感:之前的感激之情,甚至于信任、同情等所产生的情感,或许能增进两个人的关系,但绝不是谈婚论嫁那种情感。
穆一虹信任仲逸,这才将自己的真实身世全部告知于他,而仲逸也当面答应:不管多远、多久,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就一定会全力设法替她打听爹娘的下落。
连同现在的诚信堂,仲逸都向管事的老姜头、罗英、小地瓜吩咐过:店里贴出告示,说的就是谁家多年前失散过一个女儿?当时只有八岁,在浙江杭州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