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
乾清宫。
军机大臣跪倒一片。
咸丰看着南京旗帜更易的折子,眼泪流了下来。
“朕登极以来,日夜操劳,为的就是求天下平治,可为何局势却坏到这般田地?”
面对咸丰的苦思提问,大臣们只是磕着头,问着安。
咸丰看着折子,眼睛发直。
他真的想不明白。
“林则徐出师未捷身先死,丧失了两个月的时机。”
“李星沅不足以当大任,但操劳过度死于疆场也是尽忠了。”
“赛尚阿召对时颇有对策,一至前线反束手无策。”
“徐广缙在反英人入城、平广东会匪时表现上乘,谁知到头来竟敢欺朕。”
“陆建瀛负恩昧良,厥罪尤重,本死有余辜,但毕竟战死了,总不能再加罪死人,于是还得开恩按总督例治丧。”
“眼下,一个向荣已进至南京东的孝陵卫,扎下江南大营,一个琦善,亦赶至扬州,扎下江北大营,可天晓得他们能否不辱君命,击灭这股不肯剃头的发逆。”
“朕是用人不当。”
咸丰直愣愣的看向大臣们,发自内心的询问着:
“但除了用人不当外,自己的举措又有何失当?”
“对于布兵攻剿的方略,已详尽到何处设防何处进兵。”
“对于逆匪处置的指示,也已具体到如何收买如何反间。”
“总不能让朕亲赴前敌,事事办理妥当吧?”
“前方传来的军报,朕从来都不过夜,当日便予以处置。”
“前方将帅要兵,便调动十八行省精兵十万,又命各地大量雇勇?”
“就连关外龙兴之地的部队朕都动用了。”
“前方粮台要饷,便倾出家底搜罗近三千万两,户部的银库空了,各地的储备尽了,就连内务府的开支也十分紧张。”
“还有那些没良心的地方官,嫌户部指拨的银两到达太慢,居然点着名要拨内务府银两一百五十万……”
“朕也忍了,未加究治。”
“只有臣子以天下养朕,哪有臣子敢掏皇帝的私房腰包。”
咸丰充满了不解。
这种强烈的疑惑甚至已经压倒了被欺瞒欺骗的愤怒。
自己处处件件不离五德。
这天下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至于用兵之道,古训煌煌:在于赏罚严明。”
“军兴三载,各地督抚换了个遍,桂、湘、鄂、赣诸省的军政官员换了一茬又一茬,被革发遣的不力将弁又何止数十员。”
“赛尚阿、徐广缙,朕统统定为斩监候,罢官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