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瑾脸不自然地绷紧,若现在解释,他能想象到苏梨月会露出怎样嘲笑的表情。
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顾修瑾冷淡地移开目光,缓缓松开了苏梨月的小臂,不在意地道,“你拿。”
他眼睫低垂,纤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苏梨月只看到他冷然的侧脸,以及滚动的喉结。
他松了手,苏梨月也没跟他客气,继续在他的袖中寻找着火折子。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手指时不时碰到他的手臂,在他冰凉的手臂上带起一阵阵滚烫。
顾修瑾忍不住攥紧手指,催促道,“好了没?”
苏梨月用诡异的眼神看他,无语道,“你袖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个手帕?你是手帕精吗?”
还好意思问她好了没。
火折子都被手帕缠得没影了。
顾修瑾没好气道,“嫌弃你可以不拿。”
“哎,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苏梨月不承认道。
就在顾修瑾忍无可忍的时候,苏梨月松了口气道,“找到了。”
她没管顾修瑾沉着的脸,自顾自将蜡烛点燃,对一旁的景明飞道,“带路。”
景明飞看了看苏梨月,又看了看顾修瑾,显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一百八十个疑问,也许是碍于不熟,最终也只是看了几眼,没有问什么。
景明飞带着苏梨月往墓室的拐角处走去,有了蜡烛,烛光围绕着苏梨月将周围一圈照亮。
随着苏梨月的前进,的确如景明飞所说,有一只黑色的靴子从黑暗中闯入到了光源之下。
仔细去看,还有血从鞋底流出,在地面汇聚成了一片血洼。
明暗交界线将黑靴以上的部分分割在了黑暗里,其主的脸隐没其中,有种未知的骇然。
景明飞见此已经抖若筛糠,他咬紧牙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梨月举着蜡烛走近,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原以为躺在地上的只有一人,却没想到在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肥胖的尸体。
那具肥胖的身体如一摊肥肉铺在地上,死者眼睛瞪大,看着墓室的顶,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相。
此时,两名死者的脸皆出现在了烛光之下,他们的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生前的红润。
苏梨月认出这二人,是蔺云海的仆人,止恶和行善。
她欲走近观察,景明飞却崩溃一般地叫道,“完了!完了!这肯定是那个黑衣人杀的!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说不定下一个就到我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这是我第一次来秘境……我听说没什么危险才来的……我特么怎么这么倒霉!呜呜呜呜……”
最后竟呜咽地哭了起来。
苏梨月看着景明飞一脸菜色地哭着,她只觉得心烦。
她最怕人动不动就哭。
哭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是弱者懦弱的体现。
苏梨月没有管景明飞,她将蜡烛靠近行善和止恶头部抵着的墙壁,墙壁上除了溅到的血迹之外,还有一丝未来得及散去的阵法波动。
她走过去在那些青砖上敲敲打打,很快一块松动的青砖就陷了下去,八卦传送阵浮现于墙上。
确认此处确实有传送阵之后,苏梨月起身带着光源在墓室里走了一圈,如她所料,并没有发现蔺云海的尸体。
“行善和止恶分别横尸在传送阵的两侧,恐怕是为了保护蔺云海顺利逃入传送阵。”苏梨月道。
顾修瑾蹙眉道,“蔺云海乃是玄国文远侯的儿子,且他穿着苍穹仙宗的修士服,身份并不难猜。凶手冒着被蔺家和苍穹仙宗追杀的风险杀蔺云海,代价过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