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似乎有更好闻的气息朝她靠了过来，忍不住向那股气息凑近。
苏梨月的个头到顾修瑾的下巴，头发随意用发带束着，由于常年病气缠身，她身上总是散发着慵懒的气息，额前散着没有打理的碎发，却并不显得凌乱，倒是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顾修瑾低头看着那略显毛茸茸的脑袋，目光微顿，停在了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从旁人的角度看起来，就好像她正靠在他的身上。
他的脸微微低头，贴近苏梨月，“你这是在做什么？”
顾修瑾的嗓音清越，又离她的耳朵很近，声音显得越发低沉，传进她的耳内激起一阵怪异的震颤。
苏梨月本能警惕地捂住耳朵，刚一转头，就对上了顾修瑾漆黑的双眸，不知道是不是手帕上的清香作祟，她竟觉得这双冷淡的眼睛在此刻显得分外勾人。
他没有靠在她身上，但身上的气味却将她完全笼罩。
苏梨月忘记了思考，以至于刚刚想好的回答卡在了嘴边。
于是，顾修瑾又问了一遍。
这次苏梨月总算有了反应，她暗自调整了几个呼吸，找回了些神志。
可当她回神，发现自己正在猛嗅顾修瑾的帕子时，她觉得还不如不清醒！
“……”
苏梨月用帕子捂着鼻子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最终，她还是选择放下。
一本正经地看着顾修瑾，脸上没有丝毫心虚的迹象，“其实……我刚刚是在咳血。”
顾修瑾看着洁净如尘的帕子：“……”
苏梨月自然也意识到了，她轻咳一声颇为苦恼道，“刚刚苏公子突然靠近，我一紧张就没咳出来。”
顾修瑾盯着她的脸，淡道，“我以为顾道友的病是无法控制的，不然也不会在秘境外当众咳血。”
苏梨月：“……”
“……其实也没那么不好控制。”苏梨月用舌尖调整了一下嘴里血包的位置，脸上真诚。
“那倒是怪我，影响到顾道友咳血了。”顾修瑾淡道。
他只是这么一说，却没想到苏梨月毫无自觉。
“你知道就好。”她理所应当地懒声道。
顾修瑾：“……”
其实苏梨月并没有骗顾修瑾，她要手帕的确是为了咳血，她想身体力行地告诉顾修瑾，她这么弱，怎么帮那个女子？
此刻她想起借手帕的初衷，正要用手帕兜脸，就听顾修瑾冷声道，“要我帮你吗？”
“？”
苏梨月向顾修瑾看去，后者表情不似作假，他道，“既然是苏某导致的，苏某理应负责。”
咳血还能代咳……？
苏梨月有一瞬间的懵，她还没想明白，顾修瑾的手就覆了在了她的手上。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微凉的指尖覆盖在她的手指之上，手心的薄茧之上是砂砾般的质感，竟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柔软。
等等……她什么时候想象过了？
苏梨月又开始恍惚起来，她闭上眼睛默念清心咒，复又睁开，眼中全是麻木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