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听雪哄了两句,老太太不作声,她也就不再说了。
秦崇至今对这婚事仍不满意。
怎么粉饰太平都是徒劳。
这是个建筑项目的剪彩活动,秦老太太坐在前排等着开场,眼尾的余光睇向一旁的梁听雪,神色挑剔。
“以后你多跟我一起出席这样的活动,也能多接触一些优质对象。嫁到秦家一年,就算最后跟崇儿没结果,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一定帮你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一年了,她还没拿下秦崇,今天这番话,已经是严重警告,直白地表达了老太太对她的失望。
梁听雪心里清楚,秦老太再喜欢她,她也始终是个外人,人家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亲孙。
如果连秦老太也动摇了,小秦太太的位置,大概真要换个人来坐。
梁听雪眸色暗了暗,轻咬了一下唇,“奶奶,秦崇有心结,我打不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老太深深地剜了她一眼,“等人解了铃还有你什么事?”
直到活动结束,都没再单独和她讲过半句话。
为秦老太鞍前马后了一天,没少在雨中来回,到了晚上,梁听雪成功地倒下了。
被送到医院时人已经烧迷糊了,再醒来是挂了两瓶点滴之后。
“醒了?你现在身体虚弱,尽快联系家属到医院来。”
护士的话将她从恍惚中唤醒,梁听雪想道谢,可是一开口发现说话像刀割似的疼。
她盯着天花板发愣了一会,突然想到秦崇现在应该在陪黎岁。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嗓子哑得厉害,抬手刚拿到手机,就看到秦崇的电话打进来。
“来安山医院,急事。”
她眉头蹙了蹙,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在安山医院。
秦崇给她发的地点是安山医院的贵宾病房。
她的预感并不好,总感觉会看到什么闪瞎她眼睛的画面。
果不其然刚走进VP病房两步,梁听雪的双腿就仿佛灌了铅一般,动不了了。
病床上的黎岁双目空洞,像是被抽走魂魄的娃娃,紧紧抱着秦崇的手臂。
秦崇下巴泛着青茬,略显疲态,眼中满是焦灼担忧。
看样子,秦崇似乎从找到人开始就寸步不离地守着,连衣服都是前天出门时的那一套。
梁听雪无数次看过秦崇在声色场逢场作戏的画面,杀伤力不及此时他此刻真心守护黎岁的万分之一。
她承认此刻,自己被秦崇眼底浓浓忧色灼伤了。
原来,在深爱的女人面前,秦崇真的可以卸下一身桀骜。
秦崇余光见到门口的梁听雪,丝毫没注意到她外套之下是病服,也没功夫考虑她为何来得这么快。
他只是急切地对她指了指病房里的屏幕。
“这是黎岁在日本时帮她看病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