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被她拉走,回头看到女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似浑然不介意这样失礼的行为。
身旁站着的高大郎君也同样沉默,只是用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多看了她一眼。
明蕴之与他对视一瞬,紧接着便被姚玉珠拽开了。
一直到上了马车,姚玉珠才道:“二嫂怎么与她在一处!”
“我甚至不知她是谁,”明蕴之苦笑:“恰巧碰到了而已。”
其实她有所猜测。
瞧她姿态,绝非小门小户出身。而京中贵女稍有些身份的,应当都入宫拜见过,像她这样随性自在的娘子,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没见过,那要么如周觅柔一般不是京城人,要么便是……
姚玉珠:“二嫂不知道她,但二嫂一定知道她爹——工部尚书綦大人。”
心中的猜测得到印证,明蕴之低垂着眼眸,掩盖住眸中思绪。
这便是裴彧一直喜欢的人么?
他喜欢的人,原来是这般模样。
一个与她截然不同,行事有些不拘,却是个有趣、让人生不出厌烦的人。
“她……哎呀,她比我要大上几岁,二嫂别笑话我,我小时候有一阵子可害怕她了。”
姚玉珠想起当初,打了个哆嗦:
“最初的时候还好,我们都很羡慕她的。不用被逼着读书女工,可以随着父母游山玩水,领略天下风光。”
明蕴之也大致知晓一些。
现今的綦大人早二十年,还是个任侠豪放的性子,无意接家中的爵位,带着爱妻爱女行走天下。
“就是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她娘似乎因病去世,她也病了一场。后来再见她,她病着,躺在床上看我,那双眼睛……就好像……蛇一样。”
姚玉珠摸了摸手臂,好像还能摸到一阵鸡皮疙瘩:
“别看她现在正常了,我总觉得……反正少和她接触比较好。”
“二嫂?你有在听吗?”
姚玉珠说完,见她走了神,摇了摇她的手臂:“方才听到院中有蛇,我吓了一跳,赶忙来找二嫂,没想到她也在。”
“哎?说不定这其中……”
见她推测起来,明蕴之赶紧道:“没有的事。你不也瞧见了吗,她好端端坐着,我也没瞧见蛇的影子,别想了。”
“我就说嘛,城中哪有那么多蛇,许是下人看走了眼,闹腾起来。”
姚玉珠性子爽朗,靠在马车上,吃着瓜果。
明蕴之回忆了下:“那旁边那个郎君,你可知晓是谁?”
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从看到的第一眼起,目光就很难再从他身上移开。
“好像是綦大人的义子,不清楚叫什么。”
姚玉珠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綦大人只有一个女儿,和族中关系也不亲近,说不定是认养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呢。”
说得也有道理。
“既然是义子,瞧着年岁也不小,为何没入朝为官?”
明蕴之问。
“这我便不知道了,二嫂你明白我的,一听那些朝堂上的东西就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