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韫双臂环抱苗刀,侧过脸看向纸上所写的,问:“这天神人神字面意义能够理解,这地神鬼婆说的又是什么?”
罕见的,阿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出了寨子,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四周陷入一片黑寂。
姜韫打着手电筒落在最后面,手电的光束落在四周堆积的积雪上,射出了一片片迷离的光晕。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后,四人在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前停下,姜韫抬头看了看,问:“三神庙就在这山后头?”
阿缚点头,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姜韫不解地摸了把脸颊,问:“怎么?”
阿缚解下系在手臂处狐毛织就的护臂递给姜韫,示意她把脸上露出来的皮肤遮好。
姜韫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把护臂接了过来,在阿缚的注视下围上脖子,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可以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初春时节,河面冰层融化后荡漾的水波,那水波晃啊晃,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晃进了阿缚心底。
“你光给她,怎么不给我?”毕有方一贯煞风景,她窜了上来,围着阿缚转了一圈,停在他左手臂处,指着系在上面的狐绒护臂,“这个给我吧?”
见阿缚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她,她冷哼一声,说:“对待女士,你得一视同仁!”
阿缚不想跟她多有接触,他面无表情地解下护臂丢给毕有方,而后看向姜韫指了指雪山的方向,做了个上山的手势。
毕有方也不生气,浑不在意地拎着那护臂胡乱甩着,低声嘀咕道:“看我不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说完扭头看向默默跟在后头的谢寻山,冲他摆摆手:“你乌龟爬呢!”
熟料,谢寻山木着脸,跟没看见她似的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了不得,了不得!
就连谢寻山也对她这种态度。
毕有方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猛地跳到谢寻山的背上,双腿死死盘住他的腰身,手臂弯曲勒住了他的脖子。
谢寻山上不来气,忙抓住她的手腕制止。
毕有方一边使劲儿一边怒道:“怎么跟你爹说话?”
“龟孙子翅膀硬了,姑奶奶今天拔了你的龟毛!”
“……”
才到山腰,雪风刮得簌簌,毕有方个子娇小,差点没被风掀翻,吓得谢寻山紧紧拽着她。
毕有方正气头上,一把甩开他的手,拉着脸走在最前头。
谢寻山无奈,却又默默跟了上去。
雪山直插云霄,寒风吹得料峭,山凹处的雪花被吹得卷了起来,一片迷白。
姜韫看着隐没天间的顶峰,啧了一声,说:“这海拔得赶上珠穆朗玛峰了吧?”
阿缚摇头,张开五个手指。
“5000多米的海拔?”姜韫看明白他的意思。
阿缚点头。
“那也够高了。”
越接近山巅,风刮得就越厉害,露出来的皮肤被刺得生疼,像是置于烈火烹油中煎炸炙烤,神经变得麻木,往那块一摸,什么感觉也没了。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寒风把山巅上的积雪裹着冰碴子吹落下来,劈头盖脸的,姜韫的睫毛上已隐隐冻上了一层白霜。
“小哑巴,还有多久到?”毕有方一张嘴那雪碴子呼呼地直往嘴里灌,她只得把从那条护臂遮住口鼻。
阿缚像是没听见似的,无视她只管埋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