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尸香?”毕有方用毛巾擦干净脖颈处的血迹,她仰着下巴,皱着眉看着镜子里那道细小的血痕,“那是什么?”
“苗疆秘药。”姜韫双手环抱在胸,斜靠着墙壁,懒洋洋地说。
毕有方把沾血的毛巾随意丢在茶几桌面,捞起刚才换下来的卫衣,往兜里摸了好一会儿,说:“你说的,是这颗槟榔?”
五指张开,手心里赫然是一颗槟榔外形的沉黑色药果。
姜韫从她手心拿过这颗药果,捻在指尖把玩,这药果成色上等,是歧荻深山内才会有的产物。
可歧荻山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在外?
姜韫不动声色,微微掀起眼皮,注视着她,问:“这东西,也是那个人给你的?”
这目光像是一道穿心箭,可以剜开毕有方心口的层层皮肉肌理,窥探到心底的隐秘。
毕有方跌坐进沙发,坦然地回视:“是。”
四目相对间,是风起云涌的交锋。
……
姜韫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语气轻快:“行!”
她收回目光,捏了捏秘药干果,说:“东西我拿走了。”
她指的,还有那柄苗疆钢刀。
毕有方浑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这两件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引诱姜韫的,人已经上钩,她没理由霸占着人家的东西不放。
姜韫出了筒子楼,外面天色已经彻底亮了,稀稀拉拉的行人缩着脖子,脚下匆忙。
雨停了,雪也停了,清晨的那场大雪竟然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繁城就是这样,没劲透了,连雪都不能下个痛快,原本潮湿阴冷的天儿,被雪一冲,更冷更刺。
姜韫烦得厉害,她摸出一根烟叼着嘴里,猫在逆风的墙根儿下,点燃了这根“灵丹妙药”。
烟雾像是仙泉,顺流而下,淌过血管脉搏,那股无名心火终于被浇灭得干干净净。
隔着缭绕的烟雾,姜韫眯着眼摸出手机,找到名为雇主的号码,拨了过去。
烟圈在燃烧,攒了一截灰烬,欲断不断。
“喂?”电话那头通了。
“是我!”姜韫食指抖了抖烟头,那截烟灰便落了下来,碎了一滩。
“姜小姐,偶正要给泥打电话,偶这边很着急哦,泥后天就得出发……”
“尸骨没少,对吗?”姜韫打断了对方。
那头静了下来,姜韫抬着下巴,徐徐吐出一缕烟,那烟雾好容易凝在空中,还没回神儿,被风一吹,魂飞魄散了。
“姜小姐,泥介样就木有意司了,泥……”
“如果不确定,我不会说。”姜韫声音不大,却很坚定,“那天,有人在你旁边,是吗?”
这下蒋老板彻底成了哑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