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几声后,婠婠又道:“我姓明,你姓夜。我叫婠(弯),你叫直。冲着这名字,咱俩合该喝上一壶。”
冲这名字便天生犯冲!夜远朝斜睨了她一眼,甚无好气的道:“里面有药酒。”
婠婠正想着这么冷的天气,偌有一壶温好的酒水就好了。听夜远朝这样一句,心中便微微有些异动。里间确实有外伤药酒。外敷的药材内服,八成是会中毒的。不过她不怕毒,自然是敢下那个口的。
酒这东西就是神奇,不用喝,单单是提到,气氛就略略的融洽了一点。
婠婠回头看了看里间的动静,又转回头来,商量道:“直儿啊,汴梁城危险。”
话音落下婠婠就觉得有些不对。这般儿化音严重的叫法,用到这个直字上登时叫人联想到了“侄儿”。
夜远朝的脸沉的好似锅底,婠婠甚至听到了他双拳紧握出的骨节声音。
婠婠摇头啧啧:很好,里面吵翻天,他们俩在外边再打上一场。
窝里斗能斗成这样,也是一桩圆满的奇闻。
夜远朝紧握的双掌又松了下来,硬邦邦的道:“便是危险,你也要留。”
他居然能顾全局面,忍住手不打架。婠婠十分意外,于是换了一种敬佩的眼神和语气,继续的打商量道:“你难道不想回家乡看看?”
天门中有夜远朝的资料,但对于他的出身只寥寥几笔。
地门惯来有从慈幼局中遴选幼童的常例,那般出身的人最是适合做暗卫。夜远朝便是其中一名。说来他与她前世的身世倒是一样,都是孤儿。
在前世那个世界里她是孤伶伶的,仿佛与一切都没有关联,所以她才对家乡有着一种逾于旁人的执念。她觉得那里的某一条路许就是她的亲人们走过的,某一家店许就有他们光顾。
她觉得那个地方是跟她有关联的,虽然她并不能清楚明确的知道,但那关联是存在的。
夜远朝却仿佛没有她的那种执念。他并不做声,面上的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婠婠再接再厉的道:“你不记得自己的家乡?”
“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