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间树梢的残雪才刚刚消融,天穹之中又开始飘洒下轻絮样的雪片。
当银雀几人将一桌暮食完全的摆好,汴梁城已被大雪笼住。
今日没有任何一个丫头候在一旁伺候,桌前只坐了婠婠同凤卿城。天色已完全的黑了下来,屋子里只点了这一盏纱灯。淡橘色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向墙面。两个人明明坐的很近,但那纱灯照出的影子却是分向两边的。
婠婠转头注意到墙上的影子,心中顿感一阵的不适。她正欲伸手将那纱罩灯移个位置,凤卿城便已经先一步的将那灯移到了桌角。光源换了个角度,投在墙上的影子便合到了一处。
凤卿城盛了一碗汤放在婠婠的手边,道:“天寒路滑,多加着小心。”
他没有问她为何辞官,甚至没有挽留她。这极其的不合常理。婠婠喝了两口汤后,问道:“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凤卿城道:“本来还不确定。”
以现在的局势,秦王如何能够不盯死晋王。他能有此猜测也不奇怪。
婠婠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怔了怔便垂下头默默的吃着饭。凤卿城也不再说什么,同平日一样的不时挟些菜到婠婠的碗中。
对于晋王欲图逼宫谋反一事,延圣帝有延圣帝的布置,秦王也必有秦王的打算。
他不会透漏什么,她不欲多说什么。
婠婠觉得他们之前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穹空之上的那些阴云像是都压在了她的心头一般。连日来一直压在心底的不安开始剧烈的翻涌起来。
婠婠忍不住出声唤道:“恒之。”
凤卿城抬头望了过来,眼角神采唇畔的笑意无不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这让婠婠心底的那股不安又渐渐的平复下去。
她放下碗筷道:“我该走了。”
凤卿城看了看她碗中犹剩了大半的米饭,问道:“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