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核算了很多细节,罗莎瞄了眼办公桌,无比光滑的骨瓷碟子里摆满了瓜果,闻起来很香。
好久没吃过新鲜水果了,她肚子饿得叫了声。
慕佩先生一挑眉:“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
“嗯。”
罗莎起身告辞,慕佩先生叫住她,他还是很喜欢罗莎的,临走前给她书包里塞满了青鳄梨。
“多吃点,这些不用交税。”
罗莎见塞得满满当当,都快放不下了:“真的要给我这么多吗?”
“都给你,我夫人怀孕了,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像你一样聪明漂亮就好了。”
“哪怕她是黑头发黑眼睛?”
“本来她就是黑头发黑眼睛。”
慕佩把空果盘重新放在桌子上:“人类刚出生睁开眼的时候是没有这些偏见的。我不歧视第七区的居民,现在的艰难境况也不是他们造成的。”
“尽管很微弱,但我希望你能看到,在那些贵族群体普遍的极端恶意之外,也有我这样的正常人。”
“谢谢你,先生。”
“不客气,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跟夫人吃晚饭了,说不定过几天你还能见到她呢,她的名字叫卡佳,很美丽的名字对吧,当年我就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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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散发着嘈杂的糖与香料的味道,赴宴的尽是达官显要,来自军界的胸前勋章累累的军官,政界的各种部长议员,还有教会的神职人员。
不事劳动的贵族们,穿着金丝银丝刺出来的华美蓬勃裙摆,扫荡在群魔乱舞的末尾时代,像一曲华丽浓重的哀歌。
罗莎在这里格格不入,她的包被酒鬼撞翻了,里面的书本习题集都掉在地上,引来一众目光。
“还在上学呢。”
“大都会学院什么时候招贱民了?”
“听说是社会福利生。”
“那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她长得真漂亮呀。”
贵族用绚烂的贝母折扇掩着雪白面孔将她上下打量,这位上流社会新晋的展览品与宠儿最近在圈内引起了广泛讨论。
“还是小孩子呢。”
“是,小孩子。”
罗莎蹲在地上捡书,细布裙摆下露出几英寸粉白色的腿,她不卑不亢,捡东西都是挺着脊梁。
一只手低下来搀扶罗莎。
“小姑娘地上凉,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