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生物实验室，照明很充足，但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实验台上堆满了各种玻璃器皿，有的已经破碎，台面干涸的污渍像抽像画般斑驳。
桌椅有的横倒在地上，挡住了过道。墙角还能看到未使用完的饲料袋和破旧手套，它们与一些抱枕、拖鞋、水杯、小盆栽和耳机之类的个人物品，堆成了一堆，杂乱不堪。
这个时候实验室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他们是学院里另一位教授带领的团队，是来接收这个实验室的，同时也接手他们的研究项目。
他甚至设想过种种能把它们偷出去的方案，可那些都是妄想。这个实验室做的虽然不是什么危险性的生物课题，但这里安保级别很高，任何样本都不可能泄露到外面。
“喂，老大，我佟敢，实验室这边都已经交接好了。”
听导师声音里似乎没什么感情波动，佟敢松了口气接着道：“接下来呢？”
两人在电话里相对无语，许久张妮芙才打破了沉默：“本来应该把大家聚在一起再吃个饭的，不过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嗯，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都拿到了吧？”
停顿片刻后，话筒里才又传出张妮芙的声音，“以后有什么打算？”
“护林员？你特么的不是很喜欢搞科研吗？怎么要跑去当护林员？”张妮芙好像有些着急。
张妮芙犹豫了一下，“他们好几个都顺利转到新的项目组了，你过去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毕竟你有经验，事情都做顺手了。”
“特么的不要这么意气用事，自己的前程重要。等有了好去处或者自己翅膀硬了再跳槽，又不是让你一直呆在那。”张妮芙有些气急败坏。
张妮芙沉默了一会儿，故意想活跃一下气氛：“你去当护林员也太那个啥了，我怎么联想到了大王叫我来巡山。”
张妮芙有些无力地道：“对了，回头你问问史觅石，他很多同学都在科研机构，他或许有门路能帮你争取到更好的职位。实在不行的话，亚马孙林业局那边也有丰富的动植物生态，或许你能在那找到自己的研究方向，记住，不要放弃理想。”
挂了电话后佟敢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们这个专业，想找份光鲜而且专业对口的工作哪是那么容易的，他去当护林员的结局基本上是无法改变的。
佟敢从学院大门出来的时候才下午四点，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他的脚步拖沓而沉重。就慢慢走吧，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他无比眷恋的地方了，怎么也得好好再看一看。
天色昏暗，下起了雨。在雨水的滋润下路面早已油光发亮，反射着路上的车灯、路灯和霓虹灯，映照在他没有焦距的眼里。
坐下来点了一碗这里的特色汤面，可是面刚端上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史觅石老师打来的，说张妮芙出了车祸送进医院了。
张妮芙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张妮芙的丈夫史觅石就在手术室门外守着。佟敢一来就着急地问：“老大伤得重不重？伤在哪了？”
佟敢：“老大的家里人通知了没有？”
佟敢有些气愤：“肇事司机呢？哪个混蛋开车这么不长眼睛。”
佟敢张大了嘴巴，满脸难以置信：“啊？肇事司机是她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学院的副院长顾德满，这位副院长跟项目组的关系可不算和睦，他会出现在这里佟敢就有些皱眉。
佟敢很配合地答道：“她是我的研究生导师，我在她的项目组里帮一些忙，今天实验室交还给学院，做完交接工作后我打电话跟她说了一声。”
佟敢回想了一下便很肯定地说道：“虽然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觉得我老师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佟敢被警察的话吓了一跳，狐疑的看了一眼史觅石，便将之前与导师的通话内容如实地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师是被人谋杀的吗？”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那是学院的项目，学院让另一个团队接手了那个项目，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