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量子引擎发出摇篮曲般的嗡鸣时，楚清歌正在调试反物质罗盘。魏怀舟注意到她耳后新添了道三厘米的灼痕，与二十年前火星尘暴中留下的旧伤完美重叠——那是他们第一次生死相托的印记。
二十五岁的魏怀舟撞见永生难忘的画面：在格陵兰地下基因库中身穿月白防护服的女子跪在液氮舱前，正用手术刀从自己小臂剜下一片皮肤。荧光蓝的血液在低温中凝结成星图，皮肤组织在培养皿里生长成微型森林。
楚清歌抬头时，防护面罩上的冰晶簌簌坠落。魏怀舟看见她眼底的虹膜纹路竟与冷冻猛犸的眼球标本完全一致，那种跨越物种的悲悯让他心脏漏跳一拍。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她将恢复知觉的幼崽塞进他怀里，“我和苏芮博士一样...都是不该存在的错误。“
“这才是真实的我。“她将机械神经束泡进液氮，“牧龙者用苏芮的基因残片培育的监察者。“
那夜实验室的警报器被人为关闭，晨光中苏醒的荧光苔藓见证了他们第一个吻。楚清歌耳后的灼痕在此刻形成，那是魏怀舟失控的硅基手指留下的烙印。
此刻在星舰舱内，楚清歌的机械左手正在颤抖。魏怀舟握住她冰冷的指尖，二十年前火星尘暴中的触感穿透时光：“你从未解释过那些克隆体。“
魏怀舟的嘴唇贴上她耳后的灼痕。这个跨越二十年的吻触发量子共振，楚清歌的青铜血管绽放出银河极光——那是苏芮用生命加密的终极指令：当监察者学会流泪时，枷锁将化作星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