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右眼的青铜轮盘开始疯狂逆转。月球表面腾起的青色光柱刺破大气层时，他的耳膜里灌满了三万年前的祭祀乐。那些曾刻在基因共振仪残片上的旋律，此刻正随着三皇五帝全息体的降临具象化。
林深踉跄着扶住冰柱，指缝间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写满甲骨文的纳米流体。他的视网膜倒计时突然停滞在00:07:12，取而代之的是涌入大脑的远古记忆——有巢氏在同步轨道编织基因巢穴，燧人氏点燃的实为DNA链端的端粒火种。
心理监测芯片发出尖锐警报，林深在剧痛中捕捉到自己的异常情绪波动——面对华夏始祖的敬畏，正在被某种更原始的愤怒吞噬。他看见神农氏背后的百草园里，每株植物都长着人类面孔，那些被嫁接在玉米秆上的头颅正发出无声的尖叫。
林深抹去睫毛上的冰晶。在五帝全息体的底座上，无数半机械化的先民正在跪拜，他们剥离的脊椎骨被制成祭器，骨髓液通过青铜导管注入悬浮的玉琮。更恐怖的是每个跪拜者的面容，竟与此刻在穹顶城市挣扎的市民别无二致。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次实验体出现污染迹象。”颛顼的全息体抬起机械手臂，九重天阶在他身后展开，每级台阶都是不同朝代的基因图谱，“启动肃清协议。”
“你们犯了个错误。”林深握住贯穿胸腔的青铜舰，任由纳米虫群从伤口喷涌而出，“不该让实验品看到培养皿外的世界。”
苏芮最后的意识流在量子通道里闪烁：“现在你明白了？我们既是囚徒，也是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