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潞神色平静，看向他：“你远道而来，是为了对我进行研究？”
卡尔微微一笑，语气不带任何情绪：“研究？不，研究的是可控的事物，而你，属于未解的变量。”
杨子潞眯起眼：“那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卡尔微微抬手，指尖浮现出星辰流转的光辉，那是大时钟模拟的信息流，他轻声说道：“宇宙的终极命运，是否真的走向毁灭？虚空，是否是超脱一切规则的解答？”
杨子潞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虚空并非毁灭，它是一种存在的方式……而宇宙的终结，并非宿命，而是演变。”
卡尔的目光微微闪烁，他低声喃喃：“演变……”
两人短暂交谈，讨论关于虚空、宇宙规则的本质等问题，卡尔的话语依旧带着对终极知识的求索，而杨子潞则以旁观者的角度，给予他某些新的视角。
就在此刻，甲板的舱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蔷薇。
她穿着黑色宽松睡衣，暗红色的披肩长发被海风轻轻扬起，流露出一丝凌厉而性感的气质。
她的眼神略显疑惑，扫视了一圈，只见杨子潞正站在甲板中央，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你在做什么？”蔷薇缓缓走近，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她并没有看到卡尔，因为卡尔的投影，只能被杨子潞感知到。
杨子潞转头，看着蔷薇，随即微微一笑，对卡尔说道：“看来我们的交谈要暂停了，我该走了。”
卡尔轻轻点头：“祝阁下一路顺风~”
杨子潞没有再说话，而是迈步走向蔷薇，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但内心却微微泛起涟漪。
此刻面对蔷薇，他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蔷薇站在原地，望着缓步走来的杨子潞，指尖微微颤动，心跳加速，却没有说话。
她是骄傲的战士，是冷静的指挥官，从未向任何人流露过软弱的一面，但此刻，她却无法控制自己那种即将失去什么的预感。
杨子潞走到她面前，没有多言，伸出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蔷薇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离别，习惯了一个人的战斗，可是当这双手臂环绕在她身上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她没有抗拒，甚至没有片刻犹豫，反而在下一秒，缓缓抬起手，紧紧抱住了杨子潞。
她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肩上，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淡淡气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不是害怕他的离开，而是害怕他永远不会回来。
杨子潞感受到蔷薇的拥抱比自己预想的更紧了一些，他的手掌缓缓落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仿佛在无声地安抚着她。
“不用担心我。”他低声说道，声音沉稳而温和，像是一种承诺，也像是某种告别。
蔷薇的指尖在他的后背微微收紧，她想开口说点什么，想问他到底要去多久，想让他答应一定要回来，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知道，杨子潞不会轻易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而她也不会要求一个战士在未知的征途上畏首畏尾。
她只能将所有的不舍与担忧，化作更紧的一次拥抱。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片刻后，杨子潞缓缓松开了手，蔷薇感受到他的温度在渐渐远离，她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松开了手臂，但她的眼神却依旧牢牢锁定着他。
杨子潞缓缓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