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的指尖在能量屏障上激起一圈涟漪，幽蓝的光纹沿着方舟核心舱的弧形穹顶扩散。光灵族群的意识聚合体悬浮在中央反应堆上方，十二具半透明的灵体如花瓣环绕，共振出空灵的电子音：“共生契约第7.3修正条款——当宿主生理机能终止时，光灵将继承全部神经权限。”
雷恩的结晶化右臂撞在防爆玻璃上，混沌能量在隔离舱内炸出紫色电弧。零的虚影从监控探头浮现，银白瞳孔流淌着数据瀑布：“他的熵流抗性正在衰退，三小时前攻击了三个试图投喂的护理机器人。”
光灵族群的光纹骤然锐利，反应堆的能量读数飙升到临界值。年长的灵体长老分离出人形轮廓，苍白火焰在眼窝中跃动：“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果宿主主动剥离意识，光灵将永远困在量子态胚胎里。”
“你们在我心脏里寄生了七个月零九天。”他调出体内扫描图，源核烙印缠绕着光灵的能量根须，“每次使用共生能力，我的海马体就会被改写0.3%。按照这个速度，在生理死亡之前就会变成植物人。”
全息屏幕突然爆出强光，光灵长老的触须穿透六层装甲板，将苏茜钉在钛合金墙面上。林衍的量子肝脏应激性爆发，克莱因瓶形态的能量漩涡将触须绞成基本粒子：“再碰她一次，我就把源核塞进黑洞发生器！”
“他体内有旧联邦的基因锁！”光灵长老收回残损的触须，能量波纹显露出罕见的焦躁，“当混沌同化率达到45%，初代权限者埋设的灭绝程序就会启动——你的工程师朋友将在十二分钟后变成人形核弹。”
“第七星历347年，旧联邦在雷恩的祖先体内植入灭绝程序。”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触发条件不是同化率，而是对光灵族群的敌意指数——你们早就知道！”
苏茜的纳米病毒趁机突破协议防火墙，将第七条款的量子密匙暴露在公共频段。雷恩的混沌能量突然转向，紫色电弧化作数据链缠上光灵长老的灵体：“原来你们……才是毁灭我家族的元凶！”
零的防御系统被混沌能量污染，反物质约束场出现蛛网状裂痕。林衍在剧烈震荡中抓住两根能量导管，量子视觉穿透十七层甲板——雷恩的基因锁正在激活，灭绝程序通过混沌裂隙向全舰广播自毁指令。
光灵长老的灵体突然坍缩成星图状，七百二十个文明的火种数据在体表流动。苏茜的机械义眼渗出鲜血，纳米病毒在绝境中进化出量子吞噬性：“他们在重新计算文明延续概率……就是现在！”
时空在刹那间静止。
“协议条件修改成立。”长老的灵体浮现出三十七道裂纹，“但宿主必须承受光灵同调测试——如果意识强度不足，量子湮灭将在三十秒内发生。”
“检测到宿主隐藏记忆区块。”光灵长老的触须刺入林衍太阳穴，“根据协议补充条款，必须清除所有关于源核本体的认知。”
雷恩的咆哮拯救了他。
“当宿主意识消亡，光灵需以本宇宙时间为基准，守护所有幸存文明至少三千年！”
当林衍再次睁开眼时，方舟正漂浮在某个超星系团的引力井边缘。光灵长老的灵体缩小到手掌大小，惩戒之刃化作颈环锁在祂的能量核心上。苏茜的纳米病毒与混沌能量达成微妙平衡，正在重塑雷恩的结晶化右臂。
林衍按着隐隐作痛的量子肝脏，迁跃后遗症让他的视网膜残留着奇异影像——某个与自己容貌相似的男人，正在平行时空的方舟里签署完全相反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