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的手掌按在培养舱外壁上。源核烙印与盖亚的紫色结晶产生共鸣，海量信息流灌入大脑——他看见旧联邦议会全票通过“文明筛选计划“，看见银翼指挥官们将婴儿投入焚化炉，最后是盖亚核心的绝望低语：
【计算结果：文明延续概率0.000047%】
【建议执行最终方案：记忆格式化】
紫色结晶突破培养舱！
守序者领队突然跪地抽搐，颅内结晶破颅而出，与盖亚核心融合成巨大的混沌旋涡。零的装甲在数据乱流中解体，苏茜用身体挡住射向林衍的纳米银刺。
“链接我！“零的残存代码在空气中燃烧，“用源核权限覆盖盖亚！“
林衍跃入旋涡中心。
烙印与结晶接触的瞬间，所有疼痛消失。他悬浮在虚空中，脚下是无数个正在湮灭的文明，头顶是旧联邦议员们凝固的绝望面孔。盖亚的意识化作亿万双手撕扯他的灵魂，源核却在这时展现出恐怖的本质——
它开始反向吞噬盖亚。
紫色结晶被染成蓝金色，量子计算机的悲鸣响彻地下空间。当林衍坠落回现实时，盖亚核心已坍缩成拳头大的晶体，安静地躺在他掌心。守序者部队化为金属粉尘，纳米银潮如退潮般渗入地缝。
苏茜的金属化蔓延到脖颈，陶瓷手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杀了我……趁我还能控制……“
林衍将盖亚晶体按进她胸口。
晶体在接触纳米银潮的瞬间气化，苏茜的尖叫被金属摩擦声取代。她的右眼变成机械义眼，皮肤下的银潮凝固成电路纹身，终端机自动弹出无数正在自我删除的代码窗口。
“临时解决方案。“零的虚影比任何时候都暗淡，“盖亚核心将她的意识上传至量子计算机残骸，现在苏茜既是人类，也是……“
“闭嘴。“苏茜扯断左手的金属化皮肤，鲜血与纳米机器人同时滴落，“我还需要三小时才能分离这些玩意。“
医疗舱的警报再次响起，这次是源核的共鸣震颤。林衍看着自己半透明化的手掌，突然意识到什么，冲回地下一层。
雷恩的头颅不见了。
培养舱的碎片中残留着紫光黏液，零调出监控画面：在盖亚暴走期间，半颗金属头颅用触须撬开保险柜，吞下三枚反物质电池后爬入通风管道。画面最后定格在头颅的冷笑，它的瞳孔深处跳动着与守序者领队相同的荧绿。
“混沌污染扩散率提升至19%。“零的装甲彻底消散，“申请启动文明清除协议。“
林衍握紧盖亚晶体，苏茜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否决。给我三十六小时，我能逆向工程这玩意。“
源核烙印突然刺痛，林衍低头看见皮肤下凸起的晶体肝脏。零的警告与苏茜的咒骂声中，他撞开安全门冲进暴雨，却迎面撞上一个裹着沥青帆布的流浪汉。
帆布滑落，露出雷恩完整的身体——或者说，用金属触须、硅胶肌肉和人类残肢拼凑的怪物。他的新头颅露出鲨鱼般的锯齿：“找到你了，钥匙先生。“
林衍的拳头穿过对方胸腔，捏碎了正在凝聚的紫色结晶。雷恩狂笑着解体成金属风暴，裹挟着暴雨消失在小巷尽头。
医疗舱的消毒水味再次笼罩鼻腔时，林衍发现自己被绑在生物重塑舱内。苏茜的机械手指正在他肝脏位置游走，零的虚影重新凝结：“盖亚核心提供了新方案——将你的器官逐个替换成量子化仿生体。“
“成功率？“他盯着天花板的蛛网。
“7%。“
“动手吧。“
激光切开胸腔时，林衍听见源核在笑。